,弯下腰来,拉住傅如深胳膊摇了摇,显出十分的娇俏来:“走嘛走嘛,上次咱们去野炊,你的手艺我现在都忘不了。我这次带了好多吃的,保管有你露一手的——”
“好了好了,”傅如深无奈应道,“知道了,别撒娇。”他站起身来,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偏回头直直看着火堆的裴昱宁,复又对林清说,“走吧。”
“你最好了。”林清笑嘻嘻道,礼貌性对着裴昱宁的后脑勺道别,“那我们先过去啦。”
裴昱宁几不可见点一下头。从林清出现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事实上他也插不进去他们的话题。他无言听着他们亲密熟络交谈,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
他在警局门口听到那个女孩热情邀请傅如深来看流星雨,而傅如深没有明确拒绝。最后他们站到自己面前,傅如深难掩讶异地看着他,而他鬼使神差,慢吞吞重复了一句:“流星雨?”
随后的进展莫名其妙却又顺理成章。今夜夜空的确很美,可是——它很安静。就像先前的他和傅如深之间一样安静。流星雨在哪里呢?
裴昱宁其实不明白在这天寒地冻的天里,等待彗星潜在的分裂与燃烧究竟有何浪漫可言,可大多数人对此乐此不疲。就像林清的兴致勃勃与热情活泼一样,丝毫不掩饰对傅如深的好感,他也许一生也难有这样的情绪。
他听到离去的脚步声,低头把脑袋埋进膝盖里。
从小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和大多数人不一样。他不合群,难以理解、也难以体会人们的情绪无常,他永远理性、冷静,永远显得格格不入。可他从不在意。
除了此刻。裴昱宁头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他被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隔绝在外,哪怕刚刚傅如深就在自己身边,他们之间也仿若隔着千丈距离。他只能被动地听着、看着,看他们欢声笑语其乐融融,而自己游魂般游荡在外。
他想抓住要离开的傅如深,环抱住膝盖的手停在原地徒劳地抓了一把,只抓到一场空。
空气里扬起油脂和蛋白燃烧的滋滋声与焦香味。夜幕忽地被一抹亮光划过,繁星流转,发出夺目光芒。
身后响起惊呼声,裴昱宁抬起头来。数颗流星争先恐后划过,稍纵即逝,只留刹那璀璨。夜幕亮得惊人,浩瀚星空无穷无尽,像神祗慷慨挥开衣袖,抖落一地灿烂宝石。裴昱宁怔怔看着,身后惊叹赞叹声此起彼伏,他却像是忽然什么都听不见了。漫天星雨中,忽地,一颗距离极近的流星在他眼前划过,坠地时轰然曝出绚丽光芒,几乎将他周身全然照亮,他情不自禁闭上眼睛。人在瑰丽壮阔的宇宙面前如此渺小而不值一提,他心中涌上难言满胀情绪,迫切想要与人分享。而后他回过头,在后方啧啧称奇的人群中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人时,懵然睁大了眼。
傅如深手上还拿着烧烤用的蘸料刷,此时同样被流星雨吸引视线,半仰着脸看向夜空。他身旁站着林清,一手虚虚拽着他的胳膊,一手兴奋不已指向前方,在那颗流星迎来绚烂死亡时刻,她踮起脚,拉住傅如深胳膊让他往自己的方向侧身,同时偏头吻住他的侧脸。
傅如深愣了一下,但他没有拒绝。
周围的年轻人们纷纷发出欢呼,以及起哄的叫好声。林清脸红红地松开傅如深,眼睛里写满羞涩、紧张与期待。
即便隔着距离,裴昱宁也能闻到,甜美清幽的茶花香悠悠扬起来,带着若有似无的期盼与爱意,优悠然缠住雪香。它们闻上去那么登对,融合得完美无间,就像那两个人一样,在火光与星光的照耀下,也那么般配。
裴昱宁移开了视线,转回身去。曾经的噩梦一朝成真,他把脑袋埋进毯子里,仿佛这样就再也听不见身后夹杂在一迭声的拍手下的“在一起,在一起”的、刺耳的喧闹声。
仿佛尘世再与他无关。
——“标记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它会让我变成另一个人。”
——“也许标记只代表一种情感上的联结,它意味着忠诚和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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