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脸相待,“偏劳妈妈,改日再谢妈妈。”
待三人走后,纪慕云轻轻松口气,才发现背心内衣被汗水打湿了。
冬梅捧着一个红漆描金托盘进来,放在临窗大炕间的黑漆案桌,转身过来搀扶:“外院刚开席,老爷且过不来呢。姨娘要不要去净房?”
她一天没敢喝水,倒是不太想,不过,活动活动也不错,便跟着冬梅去了净房。
净过手出来,冬梅把她引回西次间,房间中间摆着一张黑漆四仙桌,靠墙是多宝阁和一张堆着薄毯和迎枕的贵妃榻,窗边依然是临床大炕。
冬梅指指隔壁卧房,“您的东西,我放在那边了。”
她放了心,听冬梅又说“您喝杯茶吧”便低头看看:茶盅里是上好的碧螺春,红漆黑底的六角攒盒盛着蜜枣、咸橙、杏干、桃脯、五香瓜子和雪花梅子。
一个十二、三岁的圆脸小丫鬟笑嘻嘻地捧着个黑漆雕花双层食盒进来,“给姨娘请安,奴婢叫菊香。”
她记住对方的脸,笑着点点头。
菊香轻手轻脚地把攒盒端到桌边,打开盒盖,端出一碟杭椒炒肉,一碟红焖鸡,一碟清炒蔬菜,一碗白米饭,一碗热腾腾的肉丸白菜汤。“姨娘不爱吃什么菜,跟奴婢说,奴婢告诉厨房,下回便不提了。”
纪慕云道了声“好”。
她跟着姨母长大,深知身边人的重要性,与贴身服侍的大、小丫鬟相处甚佳。可惜,如今她连几个丫鬟在哪里都不知道。
面前的两个丫鬟都是机灵的,只是....日久见人心。
其实她一点也不饿,却不能空着肚子,便斯斯文文地吃了一点,菜肴味道很好。
月亮越升越高,外院四桌宴席,杯光交错间,男人隐晦地谈着朝廷之事,说起明年圣上五十九寿辰,京城大老爷来信,让寻找合适的寿礼;内院已经打起叶子牌,太太们说着别人家的八卦,美酒佳肴欢声笑语,戏班子咿咿呀呀,喧嚣不绝于耳。
二更鼓响过,纪慕云有点犹豫,是去净面、更衣,还是继续等?
冬梅在院门等了半日,也有点发急:“姨娘,我去前面瞧瞧,再不然,叫菊香去问问?”
一动不如一静,她摇摇头,“黑天半夜的,磕了碰了就不好了,等一等吧。”
冬梅只好罢了。
西次间纪慕云独坐桌边,没有事做,把注意力放在面前:
粉彩官造茶盅,市面流行的蝶恋花式样;黑漆四仙桌是崭新的,映着明亮的烛台光线流动;对面高脚椅铺着水红色坐垫,窗棂糊着雪白的高丽纸,粉白墙壁挂着翠蓝色葫芦状悬瓶,天蓝色花觚中盛放着两朵粉红芍药。
回想隔壁捎间,也就是卧房,官绿幔帐用梅花银勺勺着,露出玫瑰红、湖蓝湘被和一对大红色鸳鸯戏水枕头,床角挂着放满香料的大红香囊,靠墙一水儿黑漆家具,墙角一架小小的屏风。
她安慰自己,无论如何,自己的待遇比姨夫两房妾室强。
又过了许久,外面终于传来一阵脚步,纪慕云下意识扶住桌边,站起身来--进来的却是个丁香色比甲、白绫袄的高个丫鬟,左腕戴个赤金缠丝手镯,举止干练,显然是得用的管事丫鬟。
丫鬟略扫一眼,很快辨出纪慕云是“新来的纪姨娘”,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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