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忍一忍。
浓睫如蝶翼轻颤,洛诗偏过头去,只垂眸瞧着地上的一瞥影子。
傅予深却又开口:
“连杯子都吓得拿不稳了,我不记得你以前是这么胆小的人。”
洛诗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但千头万绪汇聚起来,又干涩地卡在了喉咙里。
不过都是一些早就过去的陈年旧事。
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什么也改变不了,只会徒增他们两人的烦恼。
都过去了,他们每个人,都应该朝前看。
然而傅予深却从洛诗这片刻的静寂中听出了别样意味。
“……还是说,”傅予深眉间微蹙,“他有过什么不轨的前科?”
“没有。”
洛诗立刻否认:
“段驰不是那种人,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倒是很维护他。”
洛诗以为他会延伸这个话题,就像他之前做的那样,对她和段驰这场戏剧性的恋爱冷嘲热讽几句。
但有关段驰的话题并没有继续。
像一句单纯的随口闲聊,男人垂下的眼睫投下淡淡阴影,让人很难分辨他此刻的情绪。
恰好思琦带着烫伤膏回来,洛诗仿佛看见救星,立刻就要从洗漱台上跳下去。
傅予深一把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
“你叫什么名字?”
傅予深接过思琦手里的烫伤膏问道。
思琦的视线还停留在傅予深那只禁锢着洛诗脚踝的手上,呆了好一会儿才回:
“您……叫我思琦就行。”
“好,你打电话给客房服务,点一支香槟。”
“香槟?”
“她昨天和今天都喝过酒,吃药不太安全,但可以用冰镇香槟的冰块物理降温。”
思琦恍然大悟,连忙下楼去客厅打电话了。
洗手间再次安静下来,傅予深和思琦说话的同时手里并没闲着,用毛巾擦干她脚背上的水痕后便拆开烫伤膏替她上药。
并拢的食指与中指蘸取药膏,冰凉的指腹极轻地在她脚背上揉搓,洛诗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她裙摆下的小腿,异样的触感令她的呼吸也不自觉地错乱急促。
“……其实这些我助理就可以做,这样太麻烦你了。”
洛诗试图终止这场漫长的酷刑。
“等她来回跑完,你的脚上的水泡能肿成核桃。”傅予深轻描淡写地解释,“就当我心情好,日行一善。”
心情好?
明明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板着脸,突然心情好,是因为她昨天才在他面前嘴硬秀恩爱,结果今天就和段驰分手?
洛诗抿紧唇线,刚才因傅予深的帮忙而和缓的语气又突然冷硬几分。
“哦,那过几天要我给你绣面锦旗送到您的办公室吗?”
傅予深动作一滞。
他仔细端详着捧在掌中的那只足,柔软的,从未被不合脚的鞋磨过的,在阳光下会泛着透明薄光的一双脚。
但此刻他却突然很想给这双脚戴上一副镣铐,将她囚起来磋磨,不知道这张嘴还会不会这么伤人。
“用不着,你以为香槟和烫伤膏会记在我账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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