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诗不悦强调。
“这太没礼貌了,不行,我待会儿回去列个单子出来,然后你再帮我参考参考。”
傅予深颔首:“其实,只要是你送的,他们都会喜欢。”
两人聊得旁若无人,洛卫东的脸色愈发难看。
同样都是长辈,怎么对傅予深的父母就这么尊敬看重,对待他就像是仇人一样?
简直厚此薄彼,胳膊肘朝外拐!
“洛诗,”洛卫东放下筷子,肃然道,“他说得对,对长辈只要尽心就好,用不着那么战战兢兢,结婚是平等的,你又不是嫁到他们家,我养你这么多年,可不是让你去低三下四讨好别人的。”
难得听到洛卫东说了点人话,洛诗有些意外。
这样的口吻,不免让洛诗心绪复杂起来。
那个虚幻的父亲的影子又开始在她眼前浮现,在那段短暂的幸福时光里,似乎他也曾说过不舍她出嫁,以后干脆要招个女婿上门之类的话。
——结婚以后,爸爸每天下班就不能再见到阿诗了,都不知道这后半辈子怎么过。
——到时候爸爸一定好好给阿诗把关,我们阿诗是多金贵的小姑娘,千万不能被外面那些坏男人骗。
“……我吃饱了。”
洛诗蓦然放下了筷子。
洛卫东原本还准备说几句,被洛诗打断得措手不及,起身望着她的背影道:
“这都没动几筷子就不吃了?这些菜不都是你爱吃的吗?难怪见你这些年瘦了这么多,不吃饭怎么行,离天黑还早,有你饿肚子的时候。”
身量单薄的女孩站在楼梯下方,垂着头,宛如僵硬木雕般一动不动。
傅予深收回视线,淡淡出声:
“看不出来,洛先生这么关心阿诗。”
洛卫东皱眉:“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傅予深放下纸巾,抬眸时,眼底有讥讽笑意划过,“既然洛先生有这么充沛的一腔父爱,不如早点与我们的律师团对接,把遗产问题解决好,您觉得呢?”
攥住楼梯扶手的手指收拢,洛诗没再迟疑,抬脚朝房间走去。
天色黯淡了下来,别墅外的窗景优越,繁华的城市灯火在山脚下次第闪烁。
傅予深回到洛诗房间时,整个房间静悄悄的,洛诗没有开灯,静谧的黑暗中,傅予深踩到了被她丢在地上的纸团。
洛诗感觉到床边微微陷了下去。
“……你怎么不开灯?”洛诗从被子里伸头出来问。
傅予深摸了摸她蓬乱的发,借着一点月光,他看到她脸上的隐约泪痕。
“怎么一个人躲起来哭,”指腹擦过她柔软脸颊,傅予深的嗓音很轻,“不知道留两滴等我回来吗?”
洛诗没再哭了,但卷翘的长睫还湿漉漉的,看上去格外招人怜爱:
“等你回来干什么?”
平日眉眼里的冷漠在这一刻似冰融化,他低着下颌望入她眼中,笑了两声。
“你难道不知道吗,在我这里,你的眼泪可以许愿。”
洛诗一脸“你在说什么哄小孩胡话”的神色。
“也可能是男人通病,”他慢悠悠道,“你掉眼泪的话,我相信大部分男人都会有求必应。”
听他这么说,洛诗第一反应是想笑。
但很快,她的笑意倏然凝固在唇角,最后颓然地松了笑意,喃喃道:
“不是的。”
“我以前也这么想,只要哭一哭,就算我想要天上的星星,我爸都会给我摘。”
可是,在洛卫东发现她不是他亲生女儿的那天。
她知道,她留再多的眼泪,他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心疼的跑过来抱抱她,问她到底是谁惹我们家小公主不高兴了。
傅予深喉间一紧,将她整个揽入怀中。
“阿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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