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子里拖出来啦?看你头发都是湿的。”
成蹊抬手擦擦,捂着脸叹气,“我昨夜抄了一晚上的丹方,手都快抄断了,实在睁不开眼,快把你肩膀借我靠靠。”
他举着手,像个僵尸一样捞人,叶淮安笑着躲避,把站在背后的容缨推过来,“要靠别找我,靠你哥去。”
成蹊一脑门撞在容缨身上,少年衣袍被露水浸的微潮,身上绕着草木清淡缥缈的气息扑了他一脸。成蹊木木呆呆抬头,与容缨那张讨债脸四目相对,顿时脑仁一炸,寒毛直竖,瞬间耳清目明,提神洗脑,麻溜的滚开。
“早啊哈哈哈……”
“嗯,早。”容缨一身苍翠弟子服,身姿挺拔,潇潇洒洒站着,一身清贵气。他又长高了一点,大概是灵山学宫伙食不错,脸上丰盈不少,眉目浓艳,一路走过来引人侧目。
上一世容缨是成蹊身边的杂役,任人打骂,别说入学了,就是课业也是偷偷旁听的。而今得了齐云仙府的推荐,他顺理成章的入了学宫,人还是上一世的人,好的坏的,却因着他的身份态度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
年少时备受欺凌的日子简直像场梦,不是没想过报复,只是他看着那群十多岁,手段拙劣的孩子,忽然觉得无趣。这两个月在无数次碰上找茬的学宫弟子后,他选择了找先生处理。
于是那群刺头每天抄书抄的哭爹喊娘,背地里叫他告状鬼,明面上又打不过,再多的忿忿不平只能自己憋着。他们不爽容缨就爽了,于是换着法子变本加厉的整人,偏偏打着督促学习的称号,每日三句灵魂问候——
“今天的课业做完了吗?”
“明日的课业预习了吗?”
“你是来读书的,不是来打架的,没事就不会拓展学习一下别的灵文吗?”
先生对他鞭策差生的行为多有称赞,让他帮着整顿风纪,就是苦了上一世那些欺负他的学生,被重点关照,如今看见他拔腿就跑,一旦被逮着就会痛苦的被抽查灵文背诵。
一时间灵山学宫其乐融融,学子奋发向上,卷生卷死,几百年没这么平和过。
就是这两个月他与成蹊只见了两次,今日便是第二面。
说实话,还挺无聊的。
“又抄书了?”容缨瞥一眼成蹊两个黑眼眶。
“抄了,八十遍。”成蹊生无可恋。
不远处夫子开始清点人数,他们排队站好,成蹊揉揉眼睛,小声劝道:“大哥别卷了,我真的跟不上进度了,你们每天半本经卷的背,我下课了还要跟着沈先生记丹方,真的肝不动了,再搞下去我要猝死。”
斜侧方的少年闻言猛点头,被容缨一个眼神横扫过去,顿时立正站好,恨不得化身脚边的石头。
“不会的可以问我。”容缨轻描淡写道,“还有,平日里多练字,你字写的很狗爬。”
成蹊:“……”饶了我吧!
夫子将人一一点到,容缨应答后被院长叫去帮忙,成蹊则跟着一众弟子上学宫门外迎接三重天的人。因他生的委实漂亮,被先生特地拉去了前排站着当花瓶。
日头渐起,晚春花香浓郁,成蹊迷迷糊糊望见一行白色人影往这边飘来,于青山秀水间朦胧如几缕游动的薄雾。这些是天下有名的修士,被凡人塑神像供奉的仙君,也是他们这些小小修士一生追求向往的存在。
“玄天君!是玄天君!”
“真的和传说中一样是鹤发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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