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蹊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在逃亡,却闯进了一片明光里。灯火阑珊,一片片的金色的箴言飞散,他眼前很模糊, 模糊的看不清楚人影, 只觉得四周是密密麻麻的阴影, 将他围在中间, 无数张嘴开开合合,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梦里很冷,冷到他全身都在发抖, 连剑都拿不稳。
剑?
成蹊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银白的剑身上殷红一片,是沾上的血, 还顺着剑身往下滴,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手背与手臂上是明晃晃的长针, 每一枚针上都有一个小小的,悬空的阵法, 将他的魂魄钉死在身体里。
成蹊感觉到了疼,扒皮抽骨的疼,更重的是魂魄,他感觉自己身体被两股巨力拉扯,半边在往天上飞,却又被这些长针牢牢钉死在身体里,魂魄被□□拉扯成乱七八糟的一团, 疼的他想要大喊大叫。
不过梦里的自己比如今的他坚强了太多, 只一声不吭的忍着, 穿过一重一重的阴影,北风呼啸,鹅毛大雪飘落,他像一只被驱逐的困兽,冲到了大街上。
他看见灯花飘落,莲花模样的光亮,在空中打着旋落下去,落在雪面上,碎成点点的星火,长街外站着一个人,单手撑伞,暗红的袍子像火,在雪夜中显得有些灼眼,那人手里提着剑,他说:“兄长,成全我。”
至此,生路断绝。
纵是成蹊这般乐观的人,到了此刻,心头都涌上一股极其沉重的疲惫感,他看着这模糊的一切,只觉得厌倦,当厌倦到了极致,他却笑了。
“我不是你兄长,我不认你。”
在某一个时刻,成蹊觉得自己想家了,很想很想。
想明净的教室,带着暖光的房间,父母温和的笑……而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又或者,曾经有,但是现在消失了。
他抽出了周身封闭的长针,大雪纷飞,他的身体倒了下去,魂魄却没有像意料中的消散,而是浮了起来,越飘越高,越飘越高……
成蹊看到了一线亮光,随后便睁开了眼睛,最先感受到的就是嘴里的苦味,然后就是自己朦胧的眼睛,眼泪汪汪,模糊的他什么都看不清楚,他眨了眨眼睛,泪水骨碌碌滚下来,然后他就看清了,成昀双手环胸坐在床边,还有两个侍从,一个人扶他,一个人掰开他的嘴,正在给他灌药。
一副恶毒妃嫔带着自己两个大丫鬟给死对头灌毒药的凶恶样。
成蹊:“噗——”
刚入口的苦药顿时被他喷了出去,成昀见势不对,连忙往后退,躲避了成蹊的物理攻击。
“你有病啊?”成昀掸掉差点落在自己身上的药汁,迅速远离床铺。成蹊推开脸边的药碗,哑着嗓子大喊:“来人啊!杀人啦!救驾!!”
不过等他当真喊出去,却发现喉咙疼的要命,他叫了半天,只传出几声沙哑的啊啊啊声,成蹊捂住自己的喉咙瞪大了眼睛,很是绝望,上头的疤痕因为李景仔细用药养护,痕迹不深,再过段时间便可以消了,但养护的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着了道。
没想到当初悬崖上那一刀没让自己哑,反而让成昀这厮逮着机会毒哑了。
成蹊悲痛欲绝,他指着成昀控诉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