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门。
半晌之后,是一个年纪挺小的男生过来给他开门的。
这男生垮着一张脸,背着光,看不太清楚容貌,燕亦泽只知道他非常没礼貌,此刻粗声粗气问了句:“你特么谁啊?”
以燕亦泽的个子,很容易就能俯视打量他。
这男生手上拿了一个碎裂开来的手机,反复转来转去,似乎是想看怎么修理,非常不耐烦;他身后似乎乱糟糟的,老旧的家具上还有点隐隐约约的血迹。
那男生再次问了一句:“你谁啊,干嘛啊?”
燕亦泽礼貌地收回来了自己的目光,低声道:“你好,请问你认识姜溯宁吗?”
“……!”
那男生手里的手机“啪嗒”一下坠在了地上,再次摔的四分五裂。
从房间里面传来了一声吆喝,一个中年男人用方言喊了个名字,问:“什么事啊!”
那男生迅速回头答应道:“没事!”
“我不认识,应该不在这,”那男生粗声粗气摇头,伸手准备关门,“你赶紧走吧。”
“——等一下,”燕亦泽伸手拦住了门,诚恳问道,“我能问下你家大人吗?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我说了不行了,你烦不烦啊!”那男生忽然爆出一声怒吼,强硬抵着门,啪一下关上了。
燕亦泽是来找人的,不是□□来堵门的,即使再无奈,他也不得不放手。
站在门口迟疑了两秒,他还是觉得不甘心。
他转了个身,往楼上走。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上楼的这一刻,姜勇韬就愤怒地冲进了房间,二话不说冲着自己的爸爸说:“哎,居然还有同学找他!”
“爸!你怎么还把他放在房间啊,这个房间不是说好给我当书房吗!你让他出去,出去!”
“要是真死了怎么办?!”姜科瞪大了眼睛,拉了一把往姜溯宁胃上踢的姜勇韬,“走走走,把他扔这等他自己醒,醒了就让他滚。”
“……”
五楼和六楼都一无所获,不是老年人耳朵背听不清话、胡乱地将门甩上,就是根本懒得开门的中年人。
燕亦泽今天爬了很多楼,走了很多路。
平时从来都不怎么爱说话,高冷至极的人,挨家挨户、低声下气又尊敬谦卑地问消息。
每次都是希望而来,失望而归。
燕亦泽有些疲惫地下楼。
司机打来的电话他接了,果然,那一头也没消息。
在坐上车之后,他低声道:“去淮水路,找青旅社。”
在汽车驶离运河南路之前,燕亦泽最后看了一眼18栋亮灯的四楼。
*
八点半,淮水路。
燕亦泽到旅馆门口,神色已经有些木然了。
司机在车上,他淋着雨走到了旅馆内。
这是今天他最后的线索,他想。
吧台的人见他进去,立刻热情招呼道:“您好——要登记入住吗?过来这里就行。”
似乎是见多了场面,那人继续添了句:“如果没有身|份|证的话,报身|份|证号码也行的。”
燕亦泽走了过去。
“您好,”他说,“我想来找我朋友。他的名字叫姜溯宁,他没回我消息,能问一下他住在哪个房间吗?”
“啊……”吧台的人纠结了一下,“这个,不可以说,这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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