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酸吧。”
“……”
“你多大?”
男生压下帽檐:“你查户口?”
“。”肖嘉映感觉到他并没有发火,于是平心静气地道歉,“我问题太多了?那不好意思……让你反感了,你不想答可以不答。”
一阵沉默过后,男生开口:“十六。”
“比我小十岁。”肖嘉映说,“应该叫我哥。”
男生不屑地冷笑了下。
“……”
肖嘉映觉得很没面子,讪讪地问:“你笑什么。”
“刚才不知道是谁怕。”男生扔下一句。
“我那是——”
不等他申辩,男生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前面路灯明亮,小区的大门近在咫尺,肖嘉映也不用再提心吊胆。
打从那天起偶遇的次数骤增,并且渐渐形成规律。
每周的一三五,晚上十一点左右,肖嘉映总能在路口碰见小谈。他们互相没约过时间,碰上了也不怎么聊天,只是像半生不熟的“认识的人”那样,安安静静走一段路。
偶尔还真的会碰上流浪汉。
对方拿石头攻击他们,肖嘉映以为身旁的人一定会回击,但小谈并没有。他拉肖嘉映躲开,然后把石头从路中央踢开。如果流浪汉行为过激他也会把石头捡起来,高高举起作势要扔,但实际上只是吓唬吓唬。等流浪汉胆怯地退回纸箱子堆里,他就深深地望一眼,再一言不发地跟肖嘉映一起离开。
十月末的某天,肖嘉映加班加到很晚,已经错过了所有公共交通,又实在累得不成人形,所以就打车回去了。
路上,连出租车司机都在打哈欠。
“现在的年轻人可是够辛苦的啊,我经常在你们公司楼下趴活,半夜都还有生意。”
“不过这附近说实在的不怎么样,这儿吧,对面是个大医院,看病的人多眼杂,治安不行风水也乱套,哎挣了钱还是趁早搬走吧。”
住的地方好不好他自己不知道吗?肖嘉映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说什么。
月凉如水。
驶到路口附近,车灯把窗外的街一照,肖嘉映忽然瞥见路边有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小谈。
他高高的、匀称的个子,后背松散地靠墙,头微低,两手插在兜里,莫名令人觉得——他等得很无聊。
“师傅……停一下,不进去了,就到这里吧。”
司机回头:“确定啊?”
“嗯。”
等待打发票的间隙,肖嘉映望着路灯下那道身影,心想他怎么也回来得这么晚。
肖嘉映提着电脑包下车。男生听到关门车,抬起头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即又把目光移开。
“小谈?”
他这才动了动肩,站直。
两人一道往回走。
肖嘉映惊喜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男生从兜里拿出手,手里有根橘色的桔子味的棒棒糖。他低头剥糖纸,像没听到刚才的问题一样。
深夜的剥纸声奇妙悦耳。
肖嘉映顿了一小会,重复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下班。”
他说话不紧不慢的,嗓子哑但不浑浊,跟别人很不一样。简单来说就是既早熟,又不会给人没礼貌的感觉,仿佛不是嚣张也不是冷淡,只是在组织语言,思考时间比较久。
不过肖嘉映以前没听他说过这事,马上追问:“你在工作啊?”
男生把糖含进嘴里,唇外留出一截白色的小棍,棍子轻微地动了动,“嗯。”
“在哪里工作?你才十六岁,谁敢雇用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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