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心看一圈,目光一滞,注意到其中有一名衣着华丽,头戴金簪,只有一边手臂,似乎便是那画像上的女子。
难道这位是渤国公主?
见那女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惑心刚想发问,却见她猛然扑上来,将他压在身下,嘴巴张得老大,口中泄出黑气朝他脸上喷来。惑心猝不及防,被那黑气径直撞入了口中。
这女鬼竟然不慑于他身上的梵咒!怎会如此?
震惊之间,些许画面迅速涌入脑海,只见这渤国公主自某日拆得一封信笺后,便日日以泪洗面,看着一名男子的画像出神,又见她夜夜苦练歌舞,袖间却时常藏着刀刃。
待那黑气尽数涌入腹中,惑心只觉一股浓烈戾意在胸间横冲直撞,身子也不受控制起来,一只手竟探向那渤国公主腰间,下一刻,手里便多了一把尖锐袖刃。
他心下一沉,心知自己是被这女鬼的附了体。若是一般的活人,经这怨灵冲撞,早被夺了舍,幸而他是个尸鬼,只是这副不生不死的皮囊,被这女鬼挤占了一半。
这渤国公主想做什么?
正心想着,近处传来哗啦一声,便见一个身影跃上了这石坛,竟是那西海领主,而周围的女鬼,不知何时都消失了,包括那渤国公主,也已经无影无踪。
“师父,你怎么样?”
沉妄见他一身血衣,白发也被染污了,神情茫然地躺在这石坛上,只觉竟似乎见过他此般模样,心里莫名一阵痛楚。
弯下身来,抄起他腰身,便要将他被抱起来。
王上?
惑心身子动弹不得,嗓子眼也如被封堵,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却只觉手一抖,一股力道控制着他抬起攥着袖刃的那只手,但听一个凄厉的女子声音在耳内响起:“偿命来!”
偿命?
惑心心下一凛,咬死牙关,在那握着袖刃的一手抬起沉妄刺去的瞬间,侧过身去,压住握着刀刃的那手。
“噗”地一下,袖刃收势不及,一下没入他自己肩头。
“圣僧!”沉妄瞳孔剧缩,见惑心一下拔出,再次捅向他自己胸口,立时徒手攥住了刀刃,但听咔嚓一声,刀刃在他指间应声折断。一时他手掌鲜血淋漓,滴在石坛之上,便听周围传来众女鬼们呜咽哀泣之声,凄厉可怖。
见无数头发从血沼中涌上,沉妄想也未想,顾不得其他,一把将惑心护在怀中。
漫天盖地一片黑色遮蔽双目,发丝如数道细刃划过肤表,怀中之人更以双手掐住了他的咽喉,竟似要置他死地。
惑心咬紧牙关,拼命抵抗着体内怨灵,却只觉他非但未放手,反倒将他拥得更紧了些,严严实实护在怀中,竟不顾自己快被扼到窒息。
闻得他呼吸艰难,惑心心间剧颤,狠狠一咬舌尖,齿间挣出一段镇邪的经咒,立时只觉腹间翻江倒海,干呕一声,一股黑气从喉口喷涌而出,直朝沉妄脸上扑去,却见他额心立时一道蓝光闪烁,显现出一个奇异的印记来,便听周围尖叫声声,缠缚着他们的黑发受到震慑一般四散退却,不见了踪影。
惑心眨了眨眼,再看沉妄额心,那印记只是一闪而逝,又分明什么也没有。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指,抚触那印记消失处,心口灼热,有种莫名的情绪涌动。
方才那是什么?莫非是他眼花了?
沉妄将他抱起,一手扯开他的衣襟,只见他肩头赫然一个深深刺口,苍白皮肉外翻,却不见半点鲜血,不禁面露异色。
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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