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咔咔”几声传来,惑心抬眸看去,心下一沉,被沉妄拽着向后退去,但见那被沉妄一拳击到舱板上的女尸身子僵硬扭动起来,袖筒里竟生出了数对纤细惨白的手爪,几个花朵簇拥的头颅从她的衣襟里钻了出来,尽皆是长发的少女脸孔,其中一张脸被惑心一眼辨出,那个渔家女夕儿亦在其中。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娘亲!”听见沉妄低吼一声,惑心一怔,才发觉那鲛母的脸亦在其中,见他便要上前,惑心忙一把将他拥住。
“王上!莫要冲动!”
话音未落,这瞬那女尸尖啸一声,朝二人迎面扑来,惑心想也未想,拥着沉妄转了个身,挡护在他身前,背后霎时遭了那女尸一爪,背上梵印也金光大作,绽出一道经咒屏障,将那女尸猛然震飞,下一刻便数手并用,似蜘蛛一般飞速倒爬上去,转瞬便钻入了头顶那二人掉下来的窟窿里。
听见上方此起彼伏的尖叫骚乱,惑心心头一凛,却被沉妄扳过身去。见他背上衣衫碎裂,雪白脊背上赫然一道鲜血淋漓的爪印,沉妄登时心似被利爪攥碎,从旁边的一具尸首上拔起一把长刀,将他扯到一边货箱背后,一刀割破自己掌心。
“王上!”惑心一惊,一把攥住他渗血的手,便见那渤国使者也跟了过来,他盯着沉妄,蹙着眉心摇了摇头。
沉妄瞥了一眼那渤国来使,冷冷道:“使者跟来做什么?本王要替圣僧包扎,还请使者回避。”
灵湫看着惑心,只觉那一身白衣上沾染的血迹,火焰一样灼在自己眼底心里,手指不由蜷缩起来,刻进掌心。
见他不动,沉妄眼神暗沉下来,盯住了他,只觉这使者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尤其是看着惑心的眼神,令他极不舒服。
灵湫牙关收紧,僵硬着身子,朝他行了个礼,一字一句道:“久闻圣僧仁善之名......在下也甚为仰慕,见圣僧受伤,亦有些担心。在下略通些医理,望王上允许在下为圣僧疗伤。”
“不必。”沉妄冷冷道,见惑心嘴唇发白,已失了耐性,“滚开。”
灵湫只觉自己的头发都一根根竖了起来,紧咬牙关,双拳紧握,一步一步地退到了箱后,苏离瞧见他黑如锅底的脸色,噤若寒蝉,生怕他一个激动将自己的命根子捏碎了。
“王上.......”惑心压低声音,见沉妄抬起染血的手递到唇边,仍是摇头拒绝,便又被他扣住后颈,堵住了唇。
“唔!”
货箱背后便有人,惑心不敢出声挣扎,只得任由他捏着下巴,以唇舌饲喂着鲜血,心间柔软颤栗与慌乱无措交织一片。
逼他咽下好几口自己的血,沉妄适才挪开嘴,在他耳畔,极轻极低的道:“圣僧若不喜本王如此,日后便要惜命些,否则打断骨头连着筋,无论死伤,本王会陪着你一起承受。”
惑心浑身一震,听见心底最后的堤坝,轰然倒塌的声音。
双手微颤,竟是不自禁地伸出去,轻轻拥住了眼前青年,头埋在了他挺拔肩头,眼底泪意涌上,模糊一片。
凡心已动,空门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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