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饿了。
陶令仪按了按小腹,能感觉到胃部一阵轻微的抽痛,却不想一向细心的水绿此时却有些神魂不定的,侧对着她沉默不语,好似完全没注意她的动作。
许是方才被吓到了。
想到这,陶令仪忍不住问她:“方才那年轻男人呢?”
她同表哥说着话,竟没注意身后又发生了什么。
水绿终于回过神,答道:“连护卫也在,是他把那醉汉拖走报官了,以防再惊着更多的人。”
这结果分明是他咎由自取,陶令仪却忍不住想,他为何会醉成那样呢?
他说,素素,别离开。
是把她当成了她的心上人吗?
莫名的,陶令仪生出些许不忍,但想到水绿被吓得花容失色,便什么都没有说。
换好衣裳,水绿又替她重新挽了发,整理完,却没再下车的意思,水绿敲敲车壁,直接吩咐道:“走吧。”
陶令仪一怔,“这就回府了吗?”
水绿已回过神,她温柔地笑了笑,道:“娘子怕是饿了吧?咱们是去吃饭,只是郎君怕您再着了风,才吩咐坐马车去。”
说这话的时候,她好似又恢复了平日里沉静利落的模样,陶令仪说不出反驳的话,心中却浮出一丝怀疑:表哥是什么时候对水绿吩咐这么多事的?
她想问,却又不知如何提起,最后只能一并归功于表哥的体贴入微了。
他们要去吃饭的酒楼就在曲江池内,离得并不远,没一会儿便听到车夫回禀,“小娘子,到了。”
陶令仪,应一声,正要下车,却被水绿拦了一下。
“怎么了?”她奇怪地问。
水绿不知从哪掏出一顶帷帽,递给她,“酒楼人多口杂,娘子这般美貌,还是遮一遮为好。”
想来也是表哥的意思,陶令仪答应着坐回去,由着她替自己戴上帷帽。
主仆二人走进酒楼,只听水绿对掌柜的报了连晖的名字,而后便有店小二来殷勤问候,领着他们去了最上一层的雅间。
这酒楼很高,陶令仪足足上了三层台阶才到,方才疾跑后的虚弱还未完全恢复,这会儿又上了三层楼,最后几乎是被水绿搀扶上去的。
反观窗边的燕臻,长身玉立,风度翩翩。
陶令仪心里的那股子疑问又浮了上来,表哥从前也有这般出众吗?
非是她敏感多心,只是现在的他立在那里,举手投足间矜傲尽显,仿佛天生就是让人仰望的存在。
方才陶令仪心里还忍不住抱怨,明明知道她身子不好,为何还要选在这么高的位置,表哥不是最贴心的吗?
现在却是突然明白了,不是他不顾及,而是他只能身在高处。
若是真坐进人堆里,只怕一顿饭都没个消停,便是陶令仪这般见惯了的,也被他一次又一次的吸引目光。
“表哥。”她忍不住出声,像是要提醒自己,眼前皆是现实。
燕臻听见她的声音,莞尔轻笑,水绿连忙替她解下帷帽,扶她入座,“娘子坐下歇歇。”
燕臻走过来,“可是累着了?”
陶令仪小幅度地点点头,又道:“只是我体虚,没什么大碍。”
燕臻看了她一会儿,说:“稍后用过膳,我带你回府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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