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地看着陶令仪纯澈的眸子,“表妹,你难道还不知,定国公府已被抄家下狱……”
抄家……?
陶令仪只觉得脑袋上轰的一声劈下一道惊雷,将她所有的神智炸得粉碎。
她原本以为,燕臻将她扣住,是想借此向定国公府谋求什么好处,但她也深知,对于阿爹而言,公事更重。
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罢了。
可在这一刻,她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陶、荣两家虽早有姻亲,但因为她阿娘早亡,一直不算亲近,直到近些年因着她和表哥的关系,才有悄悄的走动了起来。
这对于燕臻这个太子殿下来说,必定不是想看到的,所以他当初会将她救下,定然是发现了陶家和荣家的往来,又或者是发现了更多。
他借由她失忆的空档,并瓦解两家的姻亲关系,再逐一击破……
她又忽地想到,千秋节那日,骊山出事,连晖提到太子殿下下令将群臣软禁,定国公不满。
他便是利用那次几乎切断阿爹与京中联系的?
但她一向知她阿爹的性子,虽眼高于顶,有些自负,却也不是一无所知的蠢人,任由旁人给他下圈套。
燕臻定然也是早有预谋。
从前她也曾在父亲的书房见过燕臻,整日捧着一本书,同她见过所有的人都不一样。
旁人知她是定国公的女儿,总要来讨好问候几句,又知她身子不佳,大堆大堆地东西送来。
可陶令仪不喜欢旁人用那般同情的眼神看自己。
只有燕臻,他永远自矜身份,高贵的如天边月亮。
但或许,他从那个时候开始,便想着怎么铲除了整个定国公府。
陶令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而她呢,却在这个时候对着仇人百般体贴亲热,甚至还……
想到方才的事,陶令仪只觉得心口像被扔进了黄连水里,苦涩难耐,额角更是嗡鸣作响,想开口,却说不出半个字。
最后眼前一黑,蓦地晕了过去。
荣九川下意识便要去扶,却见燕臻已经先一步地将人捞进了怀里,“传刘医正。”
荣九川一怔,抬头见他神色之间竟带了几分焦急,他心口一跳,难不成太子真的对簌簌动了心?
他正想再仔细观察,便见燕臻朝身后的薛呈挥了挥手,而后他便被薛呈强行带了下去。
两刻钟后,刘医正匆匆赶来,看着坐在床边黑着脸的燕臻,假忙行礼,却见他摆摆手,“先给她把脉。”
“是。”刘医正敏锐地觉出气氛不对,待摸上脉才恍然道,淤血尽消,只怕这陶小娘子是已经恢复了记忆。
可恢复记忆便恢复了,这不是太子殿下自己要求的吗?
他悄悄觑着燕臻冷若寒霜的脸,正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便听燕臻出声问道:“若想让她再度失忆,可有办法?”
刘医正一愣,“殿下是说……”
燕臻深呼一口气,说:“若是孤想让她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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