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许就是平日里的态度过于和善,惠宜长公主竟没听出他言下的不悦,又问道:“臣听闻陛下前不久纳了一位宠妃,十分宝贝,怎么今日没有瞧见。”
燕臻眼底的那点温和一下子冷了下去,但毕竟是人前,他不欲直接翻脸,只反问道:“她身子弱,这样的天气出不来门,怎么,长公主对朕的身边事好像很是关心。”
惠宜长公主一怔,“陛下误会了。”
她说着还要再解释什么,却见坐在她身边的年轻女子拉住了她,“阿娘。”
正是惠宜长公主的女儿,董斐。
“陛下,我阿娘喝醉了酒,才会乱说话。”董斐看向上位的方向,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朝燕臻行礼,并端起了酒杯,“陛下,臣女代母亲同您赔罪。”
燕臻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董斐。
模样还算出挑,说话也轻言细语,只是眼底里藏着算计和精明,此时她主动站起身同他赔罪敬酒,看似恭敬,眼底却带着试探的不安。
以为这样就能引起他的注意?
旁边的小太监适时给他斟满酒,燕臻看一眼酒杯,没碰,冷嗤了一声,轻慢地问:“朕同朕的姑姑说话,你是谁?”
董斐一向听说新帝宽和仁善,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对自己会这般不留情面。
她的双耳一下子涨得通红,端着酒杯的手臂不知是该上还是该下,十分难堪。
她深呼了一口气,自我介绍道:“臣女是惠宜长公主的女儿,闺名董斐。”
她跪下去行礼,“臣女参见陛下。”
燕臻着着她低伏下去的身形,忽地命令,“你过来。”
董斐先是一惊,而后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她起身走上前,停在燕臻的桌案前。
燕臻朝她招招手,示意她俯下身,董斐虽有狐疑,但还是顺从地照做,而后便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问道:“你知道,为何你娘能安稳地活到现在吗?”
董斐一愣,就听到他继续道:“因为她够蠢。”
说完,燕臻朝一旁的薛呈示意了一下,薛呈立刻朝身后的两个小内监摆了摆手,然后董斐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强行拖了出去。
惠宜长公主怎么也没想到燕臻这个小辈这么不给她面子,脸上霎时没了血色,她站起身,想要求情却开不了口。
燕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又将视线转向殿内其余的众人,缓缓开口:“这段日子,总是有人上折子想对朕的私事指手画脚,立后、册妃、生子……拿着祖宗规矩来压朕。”
“但朕可不是先帝。”燕臻锐利的视线扫过何处,那里就贵齐齐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燕臻接着道:“从前,朕可以既往不咎,若是之后再有人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拿着祖宗家法来对朕指手画脚,朕就如了你得意,让他永远去伺候先帝。”
这话一落下,原本热闹的大殿静得能听见落针的声音。
没人敢在这时开口。
燕臻看着底下人战战兢兢的模样,心里的郁结之气总算吐出来些,一偏头看见簌簌方才送来的大氅,他揉了揉额心,径直拂袖而去。
而直到他走出大殿许久,紫宸殿都没人敢开口。
自然也就没人看见,伏跪在地上的长公主抬头看了一眼御案上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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