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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怀疑自己。

她没有成过亲,更没有与其他男人相处过,难道男人成婚之后,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陶令仪心乱如麻,夜半三更却没有半点睡意。

无法安睡的烦躁再度涌上来,陶令仪只觉得千万种的思绪乱成一团,拼命地在脑海中撕扯,她痛苦地捂住脑袋,把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黑暗将她淹没,仿佛这样就能睡去。

可事实证明,幽闭的黑暗无法让人入睡,反让她的感官变得更加灵敏。

吱呀——

房门被人推开,而后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近了内室。

是清荷吗?

陶令仪没有动,但很快,蒙在身上的锦被被人悄悄掀开一角,背后微陷,有人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除了燕臻便再不会有别人了。

果然,下一刻身子便被整个捞进男人宽厚的胸膛之中,小腿也被压住,贴在脚腕上的铃铛碰撞出悦耳的声音,纵使这铃铛已经在脚腕上戴了这么久,她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吓到了,身子不自觉地颤了颤。

大约是以为她做了噩梦,燕臻一手盖住她的耳朵,将她抱得更紧。

男人身上熟悉的沉水香味如一张网,将她强势的包裹住,方才的那些疑问仿佛自动变的模糊,在脑海中逐渐褪去。

燕臻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安抚她的焦躁。

她离不开他,陶令仪想。

燕臻又如何感受不到怀中女子的变化,见她在安抚中渐渐睡去,他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簌簌的体弱多病是打娘胎里留下的弱症,这段日子,他一直在命刘医正为她调理,她如今的身体已经比几个月前好上太多。

惟有失眠之症一直无法痊愈,刘医正说,应当是一直在用三日忘的缘故,所以她夜里更易多思,是潜意识想要找回记忆。

刘医正开了几味宁神的草药制成香囊,挂在床头便能缓解这一症状,但燕臻一直放在自己的怀里。

如此一来,簌簌便更加离不开他。

他一直都是这样想,可直到方才他独自宿在延英殿后,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他竟也不习惯没有她在身边,自己一个人在榻上,竟是那般的辗转难眠。

幸好,簌簌已经是他的了。

-

翌日,宣政殿。

散了早朝,燕臻回到偏殿,薛呈立刻着人传膳。

但许是昨晚吹了夜风,夜里睡得又少,燕臻从晨起开始便一直感觉很疲惫,看着满桌的早膳也没有胃口。

正在这时,外面的小太监来回禀,“陛下,抚南将军请见。”

燕臻握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请进来。”

一道尖锐的通传声后,一个三十来岁的高大男子大踏步走进内室,跪地请安道:“臣陶郁州,参见陛下。”

燕臻早在他进来的时候便已经起身去扶他,“舅舅不必多礼。”

陶郁州却往后少退半步,正好避开了他的手,“罪臣不敢。”

语气之中带着刻意的疏离,燕臻并不意外,他收回手,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抚南将军陶郁州,亦是燕臻的亲舅舅,是他阿娘的亲弟弟。

虽然也是姓陶,但他与陶郁林不同,对朝中争权夺利没有半点兴趣,反倒喜欢带兵打仗,十几岁就去了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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