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地温柔。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陶令仪,是最脆弱最需要人保护的。
翌日。
正午的骄阳透过窗格投入内殿,洒下一片细细的金辉,陶令仪悠悠转醒,揉着酸痛的肩膀,起身更衣。
“几时了?”她问。
“回娘娘,已经快午时了。”清雪答道。
竟然睡到了这么晚,陶令仪懊恼地锤了一下脑袋,复又问道:“那徽和郡主……”
话说一半,却又止住,她忽地想起昨晚燕臻的话。
若是徽和知道她实际上是陶家的女儿,她会怎么看她?
她忽然有些不敢想了。
然而清雪似乎是知道她惦记着什么,回道:“娘娘,今日徽和郡主没有进宫。”
“知道了,下去吧。”
陶令仪难免有些失落,却又自虐一般同自己说,你没有资格。
或许她这样的人,就活该烂在皇宫里,被燕臻囚禁折磨,替她阿爹赎罪。
这是她应得的。
-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没过几日,许云禾竟然又递了牌子进宫,陶令仪欣喜之下,却又莫名难安。
最终,她还是接了牌子,命人将她请进正殿。
而许云禾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一句有些心疼地嗔怨,“这才几日未见,娘娘怎么又瘦了?”
她越是关切,陶令仪心里越是苦涩。
“我……”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许云禾便主动迎上来,“我陪你再多吃些。”
紫苏和清雪已经很喜欢这两位小娘子的口味了,闻言立刻吩咐小厨房预备,许云禾亲昵地坐到陶令仪的身边,伸手与她交握。
无人瞧见的桌底,一块冰凉的荷包贴着两人温热的掌心悄悄传送。
陶令仪骨节被硌了一下,愣怔看她,却见许云禾朝她弯眉一笑,用口型说了一句,“收下。”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陶令仪还是将那东西收在了袖中。
紫苏和清雪很快回来,布菜摆饭,伺候两人用膳。
许云禾说:“我要离开长安了。”
陶令仪动作一顿,下意识地问:“这么快就定下了吗?”
许云禾点头,“是江州谭家长子。”
陶令仪久在内苑,自然没听过。许云禾介绍道:“谭家长子,可与京城的卢七郎并列的郎君,相貌好,家室好,文武双全,前不久的科考,他是探花郎,据说性格温柔,身边也干净。”
陶令仪中肯评价,“既如此,那也算一门好亲事。”
许云禾却摇头笑了笑,低低说了一句,“可我不喜欢。”
只是这句话落得很轻,轻到陶令仪都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毕竟,下一瞬,她又笑起来,“的确是一门好亲事。”
陶令仪是很为她高兴的,但是也敏感地觉出她心情不算很好,因此又说了几句,便转开了话题。
两人又说了许多话,陶令仪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坦诚自己的身份,又不敢面对得知真相的许云禾,只怕她自己都觉得这段日子错付了。
直到许云禾临走告辞,陶令仪试图叫住她,许云禾回握住她的手,“我都知道,可那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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