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的神色倒是异常平静。
没有半点羞惭或是不好意思。
这反倒显得陶令仪十分局促,“你,你在这做什么……”
燕臻淡定地撑起门槛起身,拍了拍裤子和袍角上的尘土,而后才回答道:“我不是说了,我有话同你说。”
陶令仪一怔,“从方才开始,你一直没走?”
燕臻点头,“你既不想见我,那我只有等了。”
他回答的理所当然,陶令仪却觉得十分荒唐。
再开口时,语气都有些颤抖,“你,你知不知道这是紫宸殿,若是让底下的那些宫人们瞧见,会怎么想你我?”
燕臻却笑了笑,指着自己的侧脸,“你方才甩我耳光,她们不是都已经看见了。”
陶令仪顿时无言以对。
燕臻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是想多了,连忙道:“我不会怪你,是我骗你在先。”
陶令仪皱了皱眉,“反正你是皇帝,一切还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完,她砰的一声将门甩上,然后转身回了房间,连方才想叫泠儿点灯的事都忘了。
燕臻被关在门外,想到方才她不善的语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跟了进去。
天色已晚,视线并不好,燕臻只能瞧见床边的一个模糊影子。
他走到桌边,摸了摸桌上的茶壶,冰凉的。
“来人。”
他下意识唤人,却无人应,终于想起方才自己已经把所有的宫人都赶出去了。
咳了咳,“簌簌,朕亲自伺候你。”
他对着陶令仪的时候,很少会自称为“朕”,此时忽然拿起乔来,反而显出几分卑微妥协。
这内殿就这么大,陶令仪自然是把他的动作听得清清楚楚,但她只当没听见,翻身缩回被褥里,拉着被子将自己整个裹住。
点了灯,烧了水,最后又亲自泡了茶。
燕臻端着茶杯走到床边,他看着陶令仪状似赌气的背影,知道她没有睡着,温声道:“簌簌,你睡了午觉后再醒来,嗓子干,先喝些水。”
陶令仪不答话。
燕臻无奈,“就算同我置气,也别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他的语气很轻,更像是感叹一般,陶令仪却倏地撑起身子,与他对视,“燕臻,我没有同你置气。”
她的语气认真,燕臻看着她,也正色起来,“簌簌,这次是我不好。”
陶令仪坐直,叹了一口气,“燕臻,我有时候也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想要得到我。”
燕臻一怔,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陶令仪说:“我真的很怕你。”
燕臻拧起眉,似乎想要反驳,“簌簌,我……”
陶令仪却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最近改变了许多,同以前也很不一样。可我还是很怕,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我承认,我的确对你动过心。”
她坦诚的说出这话,燕臻的神色倏地一亮,却又注意到,这话里有个“过”字。
动心,和动过心,是不同的。
“可那时候,我以为你是我的表哥,你与我相处的一切都只是在做戏。”
“我也承认,你为我挡箭的时候,我的确心疼,愧疚,甚至想过,你连命都愿意为我豁出去,何必再计较那些。”
“可那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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