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外都十分煎熬。
他闭着眼睛,凝神屏气,想要假装身后的动静不存在,可是陶令仪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同他说话。
他若是不理她,陶令仪便会有些失落地问:“燕臻,你怎么不回答?是不是睡着了?”
听着她有些委屈的语气,燕臻哪里舍得将她冷落,只能深呼一口气,强烈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想法,稳着语气和陶令仪对话。
“你方才说什么,簌簌。”他假装勤奋,“方才要批折子来着,晃神没听到。”
陶令仪将信将疑,但还是重复道:“我说,我今日很开心。”
听着她雀跃的语气,燕臻也忍不住眼里含了笑,他低低地嗯一声,然后说:“为什么开心。”
问出口便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这问题幼稚,可没想到陶令仪当真如个孩童一般,一样一样地同他列举,“你带我骑马了,这是我第一次骑马。”
“还猎了那么多的野兔野鸡,我第一次见到呢,今天还见到了狐狸,我从前都只在画本里见到过。”
陶令仪说着说着,就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燕臻,你知不知道,你握着我的手射出最后一箭的时候,我既紧张又兴奋,后来那个雁子掉下来,我竟然没有一点害怕了,只觉得自己好厉害……”
隔着一道薄薄的屏风,她与燕臻绘声绘色地讲起白日里自己的心路历程。
她的声音,是燕臻从来没有听过的雀跃欢喜。
她的语气,是完全熟稔且不自知的依赖和信任。
簌簌今天真的很开心,就算她不说,他也能感觉到。
原来,与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无论是做什么,哪怕只是听她絮絮叨叨地说一些没用的话,他的心里也是分外安乐满足。
陶令仪一通列举下来,只有一样有些遗憾,“你说要教我骑马的。”
她若是不说,燕臻自己怕是都有点忘了,他答应得利落,“明日教你,如何?”
陶令仪满意了,终于止住不再说话,认真沐浴之后,换了干净的衣衫躺上床榻。
这床榻实在宽敞的紧,睡上四五个人都没有问题,陶令仪先上了榻,拉过被子将整个人都裹住,缩在床榻的最里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看上去又拘谨又可怜。
燕臻沐浴之后再走到床前,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看出她在装睡,忍不住伸手撩拨了一下陶令仪的长发。
陶令仪不知道他是故意逗弄自己,紧闭的长睫不住地颤动,末了,又惊慌地翻了个身,扑起满床馨香。
燕臻鼻尖一阵茉莉花的清香,他只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方才故意讨嫌撩拨,最后还受罪的还不是他自己。
能与簌簌同榻而眠,就已经很满足了,他实在不愿再激进行事,吓到簌簌。
他无奈地看着翻了个身的陶令仪,只当没有察觉到她是装睡一般,轻手轻脚地给她盖上被子,然后隔着半臂多宽的距离,在床榻外侧躺下,吹熄了烛火。
感觉到燕臻呼吸平稳之后,始终没有睡意的陶令仪终于安心下来,她缩在被子里,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梦乡。
然而第二日晨起,她却是在燕臻的怀里醒来的,两人手脚紧挨着,燕臻自己的手指甚至还紧紧揪着燕臻的寝衣。
她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骤然放大的燕臻的脸,一下子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结果不知道是扯到了哪里,跌在榻上,蹙着眉头惊叫了一声。
燕臻本想逗一逗她,却不想她反应这么大,当即坐起身来,伸手过去,“怎么了簌簌,是不是磕到哪了?”
陶令仪抿着嘴唇摇了摇头,她抬手去推燕臻的胳膊,“我没事,没事。”
说着没事,实际上嘴唇都白了,燕臻看着她这副模样,担心得拧起俊眉,“簌簌,你别吓我。”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