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武器掉落在地,细看, 原来那是一把通体银色, 带着J型手柄,尾端尖锐, 处在收拢状态的伞。
此时, 那尖锐的伞端上正挂着一条条宛如细蛇的纹路,沾染的嫣红色血珠瞬间被吞噬。
但这显然满足不了它们, 瞬间那纹路聚拢形成一块面具, 从伞尖漂浮起来, 欲冲向血液的主人。
只是——
“叩叩。”
男子手指轻叩面具, 纹路当即重新回到了面具上。
“咚。”
少女捂住脖颈软软跌坐在地。
男子一慌, 下意识上前弯腰,似是想要扶起她。
但是在俯身那刻,想到什么, 又生生忍住甚至往后退了几步。
手一动, 掉落在地上的伞又落回他的手中。
他闭上眼, 再次将伞对上跌坐在地的少女。
“您救了我, 又想杀了我吗?”
“我救的不是你,是张望舒。”
“那在您眼里,我是谁?”
“不请自来的外来者,诱人堕化的闯入者,需要被清除的危险者。”
一字一句,似是在回答,又似在叩问自我。
可是,任凭言语再如何坚定,握着手柄的手再如何蓄力,手背青筋鼓张,那伞端却无法往前送进一分一毫。
甚至在伞端感受到不属于自身的重量的时,更是下意识睁开了眼。
少女仍是跌坐在地的姿势,只是她的手却落在了那泛着冷光的伞上,双手相合,仰着脑袋,黑暗中的双眸若含情泣泪的东海明珠,明亮灼热得叫人不敢直视,又不舍移开,心神视野,都被这过分美貌而牢牢吸引。
“既然如此,是您的话,我愿意为您而死呢。”
说罢,柔弱无骨的双手咻地往前一送——
“哐当!”
银色的长伞狠狠被挥落在地。
男子再无迟疑往前蹲身握住女子的左手,掌心处的血口子当即映入他的双眼。
那一刻,心脏犹如被重重锤下,难言的痛搅着他。
“我带你去医务室。”
他抱起她,小黑屋的带锁铁门咻地打开,明亮的光线照射进来,她不由得攀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怀中。
他身体一僵,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抱着她走出门外,往前一跃,几个呼吸间,就来到了医务室的门前。
果然,这个副本比上个副本还要不科学。
医务室的校医闻到鲜血的味道眼前一亮,然而打开门,看见来人,笑容立刻消失。
但还有一丝期待,“送货上门?”
“滚。”
——
喉咙处的伤口不大,处理前血便止住,但还是撒上了药粉,贴上了一枚创可贴。
掌心处的口子化得比较深,最后处理完,给缠上了纱布。
等弄好后发现,他无意识将纱布打成了蝴蝶结。
想动手去解,却又觉得小巧的蝴蝶结在她掌心显得如此相得益彰。
清浅地呼吸声传来。
男子视线投去,病床上,侧躺着的少女不知道是不是过度受惊导致疲惫,已然睡着。
毫无防备的模样,是真的不怕他动手杀了她吗?
他应该杀了她的。他的使命,就是驱逐这些外来者,将他们从这个世界驱逐出去,制止本世界进一步的畸变、堕化。
让这个糟糕的世界,尽量地维持着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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