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对方如今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即便王太后涵养再好,眉头还是不自觉抽搐了两下。
舒朗跟没瞧见似的,用一个非常放松的姿态,仰靠在椅子上,微眯眼睛,感受空气中潮湿的温度,用一种充满了好奇的语气问对方:
“能告诉在下,二公子楚玉白,究竟是因为什么投靠您老人家的?”
王太后也换上一个十分放松的姿态落座,同样一个动作,在舒朗做来是洒脱懒散,在王太后做来,是说不出的优雅高贵,她似笑非笑的瞧了舒朗一眼,轻飘飘道:
“因为他发现,他并非大将军楚然的亲子。”
舒朗心头一动,王太后这话说的可太有意思了。楚玉白知道他不是大将军楚然的亲子,那他知道他兄长楚玉景也并非楚然的亲子吗?显然是不知道的。
否则他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眼下整个烈火国的局势,大致可以分为三方。
以大王子为代表的,外家左相府,母亲宛贵妃,以及与左相同出一脉的王太后及其势力。
以二王子为首的,外家镇国将军府,母亲王后及其身后势力。
以国王为代表的势力。
国王一心弄死二王子极其势力的同时,还得防备大王子势大,对他造成威胁。
情况相当混乱。
若是此时,王太后的人知道一星半点关于镇国大将军的昔年旧闻,告诉楚玉白他并非是大将军楚然亲子。
那在楚玉白看来,大将军府力保的二王子是个常年不着家,醉心文墨,不靠谱之人,能不能斗得过大王子有待商榷。再加上王后病重,命不久矣,二王子又失一筹码,未来将军府独木难支,他因此生出投靠大王子的念头也算正常。
“这招高明!”舒朗赞道。
王太后冷哼一声:“看来你知道挺多!”
这话颇有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意思。
王太后面色确实不好,可她始终没真正将舒朗怎样,舒朗便明白他拿捏住了对方的软肋。
废话不多说,他伸手从头顶拔下发簪,一头黑发顺着椅背散下来,在夕阳余晖映衬下,多了几分说不明的慵懒。
可惜无人欣赏这份独特的美丽,舒朗自身也不在意,他从发簪顶端的祥云暗扣里,取出半枚几乎呈现半透明的药丸,只有筷头大小,舒朗拿的十分小心。
在众人莫名的视线中,舒朗缓缓道:
“想来你们已经查到我乃持灯国师徒弟之事了吧?实不相瞒,此药名美颜丹,乃我师父数年前偶然炼丹所得,因功效奇特,有违人伦天和,师父便暗中将其销毁,被我偷偷留下一颗,这是其中一半儿,一直被我随身携带,数年来从不曾离开我的视线。”
见王太后露出几分好奇,舒朗再接再厉,满脸真诚道:
“师父称其为美颜丹,可我更愿意叫它重返青春丹。当年我亲眼所见,只服用一颗,七十老叟不出半日便能恢复三十岁样貌,神奇不已。原本师父是特意为那老叟炼制治疗心疾的药,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错,竟意外叫他返老孩童。
当然,他的身体机能还是七十如许,只容貌瞧着年轻许多,师父怕传出去闹出乱子,人生第一次做了恶事,当场强迫那老叟随他出家,毁了丹药不说,还日日将老叟带在身边。
那老叟在师父的照料下,几次从心疾中死里逃生,又挣扎活了三年,最后于江南十丈楼病逝,这些都有据可查,您老人家不信的话,可以叫人亲自去查证。”
舒朗举着那枚叫半透明药丸,眼神迷离,神情中带着几分不自知的疯狂,好似根本没察觉王太后早已不再镇定的表情:
“这些年我私下没少偷偷研究其中配比,可或许真如师父所言,这药不该存在于人世间,因而一直未堪破其中关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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