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身唤来了小厮, 嘱咐一番。
柳娘的案子一直悬而未决, 其实那些老油子也在等上面人的指示, 不过这回他们恐怕要失望了。
近些日子柳娘一直住在梨满给安排的绣坊里,从外面瞧确实是简简单单的绣坊,内里梨满安排了二十人的护卫团暗中保护。
月余时间,那边已经遭到了明里暗里大小刺杀十九回。
这事儿说来可笑, 总归还是那句话——
解决不了问题, 解决掉带来问题的人, 也是一样的。
只要柳娘在正式升堂之前没了,那一切问题全都迎刃而解,这世间,并非所有事都能有个结果,也不是只有非黑即白两种颜色。
舒朗见梨满既想不明白她究竟该如何做,又不忍那些妇人继续受苦,整个人陷入焦虑恍惚之中,于是曾经劝她:
“听闻实践出真知,坐在家里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参与其中,走一步看一步,也不失为一种法子,总归还有我在后面撑着呢,你怕甚么?”
梨满被舒朗这话感动的差点哭了一场,也是那天开始,她开始真正的与那些妇人们接触,深入了解她们遭遇的一切,尽己所能的帮她们走出困境。
她并不是鼓励所有妇人脱离家庭,抛夫弃子,背上骂名,这不现实,她只是想尽可能的改变她的处境。
舒朗告诉梨满: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还是那句话,一个女人能靠自个儿挣钱养活自己,乃至养活一家老小了,那相对应的,全家人都得看她脸色过活,处境自然也就与今时今日不一样。”
梨满想,那一定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不过她没有野心,她的眼睛里也只装得下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她只想让泉州城之外,她接触过的那些乡下妇人们日子好过些,所以还是有法子的。
幸好她不是一无所有,她身后还有少爷撑腰。
她听闻五殿下打算在城内建造属于市舶司的织造坊,于是鼓足勇气上门,请求五殿下同意那些妇女去织造坊打杂。去那里上工是想都不敢想的,毕竟那里要最优秀的绣娘,只要妇女们能进去打杂,日积月累下来,学得一两分,也足够受用终生。
虽然她心里直打鼓,觉得第一回 正儿八经的办差,在五殿下跟前表现的很差劲,但不知五殿下出于哪点考虑,竟是应允了她的请求。
梨满还鼓励那些不敢去学堂的妇女们真正走进少爷在各个村里办的学堂,艺多不压身,待她们小有所成,便帮她们想办法介绍差事,让她们学有所用。
相信感受过一回自己挣钱自己花,而不是一个锅里搅饭吃,全部收入交给婆婆统一管理的快乐后,再也没人能拒绝那种美好。
后来村里有男人开玩笑似的抱怨:
“梨满总管怎的只为妇人们着想,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儿也很能干,做的活儿也很漂亮啊,也为咱们牵线搭桥,找个主家呀?”
梨满笑眯眯的反问对方:
“都是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做什么?你娘子挣的钱,不也是你家的钱,全花在你和孩子身上了吗?你还轻省了呢,多好的事,旁人求都求不来!”
那人乐呵呵的挠着后脑勺笑回:
“这倒是实话,我娘子对我和孩子那是没话说,不过她这一挣钱啊,脾气那叫一个大哟,回家都敢埋怨我没提前打猪草了。哎,若是我也能去外头挣钱就好了!”
这下不用梨满说,周围人就笑骂道:
“你小子是纯纯的说出来叫咱们眼馋的,谁不知你家婆娘能干,就这还嫌弃上了?要不然咱们换换,叫我家婆娘去织造坊上工,我不嫌弃她脾气大,只要她能挣来钱,我把她当祖宗供着都行!”
一群人说说笑笑,梨满见了便觉离她所想更近一步。
后来梨满从自家少爷那儿,听说五殿下那里从海外番邦得了一个火柴制作的法子,欲在市舶司下面开个火柴厂,便第一时间上门自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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