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家中有余粮,别说女子,就是个太监来当政又有何关系?
不过作为十三殿下多年来唯一承认的好友舒朗,这会儿只庆幸他身在泉州,不过接到许多明里暗里从他这儿打听十三喜好的信件。否则可以想象,若他此刻身在京城,该是何等可怕场景。
同样身为被逼婚的人群,舒朗和十三顷刻间有了共同语言,那点儿十三戳破身份后的尴尬还没来得及显现,就被互相吐槽此刻处境的频繁信件冲击的连渣都不剩。
十三在信中非常烦恼的告诉舒朗:
“其实我对妻子,哦不,对丈夫的要求从未变过,要身板儿强壮,能扛得住我发脾气时的拳头,人老实没心眼儿最好,我烦透了周围都是老狐狸的日子,不想回家还得面对一肚子心眼儿的枕边人。
最好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这样我方便带他一道玩儿,顺带乖巧听话,不和我顶嘴,若是他家世简单,没那么多烦人的亲戚最好。
以前我还想他最好能勤快一点,把我身边的琐事打理妥帖,可太子哥哥说我这些要求是痴人说梦。思来想去,就不要求他勤快了,总归家里有下人。”
舒朗还记得当年他娘带他去千佛寺还愿,偶然碰到同样带着十三的太子殿下,他娘问他将来想找个什么样的。
他说:“找个性格温和,不会上房揭瓦闹腾我,个子不能比我高,力气不能比我大,我怕她动起手来我扛不住。眼睛要又明又亮,笑起来像弯弯的月牙儿,最好是小门小户,家里人口简单的。”
他娘柳氏被逗的不行,太子顺嘴问十三想找什么样的,十三张嘴就来,也是以往那些说辞。
多年过去,十三的想法没变,他也没变,不过他们都要因为别的原因,被家里安排着和一个根本不熟悉的人成亲了。
或许这就是造化弄人。
好在一切都算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舒朗新开的那家医院近日在泉州城出了好大的名,外头说甚么的都有,用毁誉参半来形容也不为过。
说是那日有个渔民夜间出门如厕,不慎被鱼叉划破了肚皮,花花绿绿的肠子都流出来了,家人吓破了胆,连夜将人送进泉州城。
可泉州城几乎所有的医馆都摇头叹息,不愿接这位病人,还有好心的老大夫叫他们别在折腾病人了,让他安安心心走完人生最后几个时辰,叫家属赶快回去准备后事吧。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舒朗的那家医院里那个蓝眼睛棕头发的西洋人站出来,和他教出来的几个徒弟一起将病人抬回去。
洋大夫究竟是如何操作的也没外人瞧见,按照病人自个儿事后的描述,就是洋大夫和他的徒弟们,用水把他流出来的肠子清洗干净,然后用针和线把他划破的肚子缝起来。
虽然很难想象,那病人也遭了老大的罪,人却是确确实实的活过来了。
坊间一时传的神乎其神。
舒朗明白那是一场并不规范的手术,伴随极高的风险,也不是人人都能如那位病人一样幸运。
医疗水平的进步,是在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身上得来的经验,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这是一条漫长没有尽头的路。
往后可能还有伴随各种医疗纠纷,难缠的病人家属,没有医德的大夫,罔顾人命的医院。
不过没关系,任何一样事物的发展,不都是这样,螺旋上升,波浪前进嘛。
只要今日播下种子,他日究竟在谁手里开花结果,并没有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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