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五年里,他把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安置在这座大山之中,只一缕对徐青野的想念,青烟似的攥在手心。
他继续当从前那样的苦行僧,修炼自己,赎自己犯下的罪。
他不向往未来,也不期待山外的世界,他只存在于这个贫穷的山庄和求知若渴的孩子们身边。
他用了五年的时间才渐渐原谅了自己,也终于在又来了一位支教老师之后,决定出去看看。
五年,外面像是换了个世界。
可是,他的那把钥匙还能打开之前那扇门。
这就像是徐青野给他的一个暗号,告诉他:即便此刻我不在,但我在等你这件事是真的。
回来后,陶字安开始有些丢了魂似的。
他怀疑自己把灵魂的一部分遗落在了那间屋子里等着徐青野,不然为什么整天走神,整天期待着这十年如一日几乎没有外人进来的村子能出现一张新面孔。
新来的支教老师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对方问他:“陶老师,你当初是因为什么决定来这儿的?”
陶字安当然没法说是因为自己跟学生恋爱,不得已才来,他只能想了想,回答说:“我来等一个人。”
现在的他,是真的在等一个人。
深山里,手机根本就没有信号。
有时候陶字安会跑到山头上去,举着手机追着风,好像信号能被风裹着吹来似的。
试了几次之后他就苦笑着放弃了,觉得自己真是傻透了。
两天。
三天。
一个星期。
陶字安想,不知道他会在狂沙漫天的日子到来,还是在漫天银河下朝着我走来。
他有时候想想,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当年的样子,那会儿他还没有为了论文焦头烂额,没有因为“非升即走”倍感压力,我还是抱着诗集满腹浪漫想象的呆瓜,对人生充满了期待。
好像有什么活了,陶字安坐在夜晚的屋顶时,开始觉得惬意了。
等待并不漫长,从他开始期待的那天起,那个人就已经朝着他走来。
陶字安是如此自我安慰着,像是在等待一场朦胧暗恋的终结。
所有的幻想都抵不过现实,这是陶字安在遇见徐青野之后明白的道理。
就像他幻想过无数次的情事,远不如跟徐青野真正做一场带来的冲击更大。
就像他期待了多年的恋爱,远不如跟徐青野谈一场更刻骨铭心。
他想象了不知道多少次徐青野到来的场景,而现实是,那天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温柔风也温柔,他站在教室里,站在讲台上。
门窗都开着,他跟孩子们被初夏的风包围。
刚在黑板上写下李白的诗: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
而他转过头来,猛然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窗外,一瞬间,他愣在那里,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很快的,陶字安确信他看到的徐青野并非幻觉,因为他从未设想过五年后的徐青野会是这个模样。
结实的,黝黑的,但笑起来依旧像当年那个趴在他腿边撒娇耍赖的大狗。
陶字安觉得嗓子发紧,盯着那人的眼睛看。
教室里的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