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被他这种癫狂的神情吓住了,不自觉松开了手,木制的凳子从空中掉落下来,摔成了两块。
“……疯子,疯子。”他边喃喃自语边惊恐地向后退,终于无法承受眼前这个人给他带来的恐惧,连滚带爬地转头就跑。
“他妈的,一个两个都他妈有病!有男人还点火!管好你男人吧!”
惊恐的声音逐渐淹没在门后。
酒吧里终于安静下来,台上只剩下孤零零的话筒,音乐无人看管,早已经停止了播放。
只有闪烁的灯光,仍然在无声里不知疲倦地跃动。
周鹤站在一片狼藉之中,垂下了手,半天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弯下身子,捡起地上残缺的凳子,然后一步一步,索命一般向着旁边的郑屿走去。
郑屿在酒精中挣扎了一会儿,试图恢复清醒。
闹出这么大的骚乱,他也早就睁开了眼睛,只是依然觉得浑身无力,仅能靠着身下的凳子才勉强支撑起上身。
他把刚才的景象全部收进眼底,却也只能喘着气,眼睁睁看着周鹤提着凳子在他眼前站定。
“周鹤……”
男人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眼里将醒未醒,皱起眉唤着那人的名字。
周鹤突然如释重负,手一松,凳子重重砸在地上。
“哈……”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扑过去将眼前的人紧紧搂在怀里,力气大到像是要与他融为一体:“……阿屿。”
“嗯…”
郑屿让他抱得难受,还有些不清醒,嘴唇嗫嚅半天,终于吐出了几个字。
“走…”
“走…警察…走。”
男生突然清醒过来。
跑了这么多人,难免会有人跑去报警,距离骚乱已经有一阵子,警察应该很快就会赶到,两个人得身份特殊,一定不能在这里被抓到。
不然,就不仅仅只是中断假期的问题了。
周鹤的眼神一凛,意识到失态紧急,也不再留恋,扶着郑屿的胳膊将他架起,一摇一晃地往外走。
还好酒店离得不太远,不然以郑屿的体格,他还真不一定能撑到两个人回去。
已是深夜,路上的店铺基本上都已经关了门,只有几家门口仍然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男生的视线朝那边瞥了瞥,突然好像看见了什么,动作停顿了一下。
然后他脚下方向一转,带着郑屿拐进了那家店里。
……
晴天的晚上总是有些冷的,更别说天气已经即将入秋。
即使是年锋,只穿短袖站在夜里,也还是不免觉得有些凉意。
他站在街口,手里夹着一支点燃的烟,缓缓吐出一口,让烟草驱散体内的寒冷。
在他身后,一双哑光的皮鞋面突然探了出来,稳稳当当,落在他的身旁。
嚓。
打火石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胡义天点燃了手中的香烟,与他并排站在一起。
“你最好有屁快放。”男人沉声说。
年锋瞥了他一眼,新奇地笑了一声:“嚯,你还真来了。”
听见这话,胡义天差点折断手里刚点起来的香烟:“妈的,你个破警察,不是你让我过来的,现在说什么废话。”
“哈哈,别生气,别生气。”年锋咬着烟赔笑,“只是好奇你居然会亲自过来。”
胡义天不想跟他开玩笑,更不想浪费时间,如果可以,他甚至还想直接在这个人脑袋上来一枪。
但他不能,这个男人活着的价值,比他死了之后要大得多。
“到底什么情况,快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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