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刀,始终没有落下去。
周鹤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
他应当是孤独的,是随时可以为了仇恨去死的。
可郑屿竟然对他说,不会放弃。
他想笑,笑这个男人心中幼稚可笑的大义,笑他心中无差别拯救苍生的使命感。
可是他又想哭,想这些年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他动摇了。
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为了仇恨赴死的周鹤,动摇了。
尖叫声戛然而止,视线之中,是郑屿焦急担忧的脸。
“周鹤,周鹤,是我。”
男人慌乱地替他擦去眼泪,却也只是手忙脚乱,甚至有些粗鲁地抹去那些泪水,没有半点温柔可言。
但周鹤却觉得是那样温暖。
他停止了尖叫,眼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像个受了伤的孩子一样,抽抽嗒嗒扑进郑屿的怀里。
“阿屿…阿屿……”
周鹤边哭边唤,哪还有一点冰冷可言,仿佛欠缺的十几年童年都在此刻找了回来,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害怕的小男孩。
“阿屿…我梦到我死了,好多血,我自己的血…热乎乎的,那颗子弹好痛…我整个胸口都被贯穿了…好痛啊……”
“阿屿,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了,我想和你在一起,你跟我去海峡对岸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你跟我一起走……”
郑屿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周鹤,一时间也慌了神,但是很快,他稳定下来,抿着唇,轻轻拍打着周鹤的身子,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他。
男人并没有回话,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只是手上用了些力,攥紧了周鹤背后的衣裳。
……
两天的时间很短暂。
这天早上,周鹤提前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张乐营带着全副武装的特警队,从后门偷偷溜了进去。
一清点人数,他眉头一皱。
怎么少了一个。
眼下的情况不可声张,他给剩下的队员们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埋伏好,自己在刚才的必经之路上一点点寻找。
果不其然,在一间光秃秃的毛坯房里,他发现了一个正在整理头盔的特警队队员。
“喂。”张乐营皱起眉,出声叫道。
那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一弹,紧接着便故作镇定整理好头盔,对着张乐营的方向点了点头。
“你掉队了。”张乐营挑了挑眉,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整理好了就快点跟上。”
那个人愣了愣,没有说话,只是低头象征性道了个歉,然后埋头就走。
“…走错了,另一边。”张乐营对着他的背影说。
那人刚迈出去的脚转了个弯,马上拐了回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有问题。
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张乐营出其不意,猛得抬起了那个人的头盔。
乌黑的秀发立刻四散下来。
“哇!!”女人细小的惊呼一声,条件反射摸了摸脑袋,才发现头盔早就被别人夺去了。
“宋丽???”张乐营的声音一同响起,他想过所有的可能,就是没想到居然是宋丽,“你来这里干什么??”
宋丽眼见事情败露,赶忙轻咳一声,正了正嗓子又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我听到你们在办公室里的谈话了,张乐营,你还想瞒着我多久,如果不是我无意间听见,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堵上了位置做这种事!”
“你懂个屁!你…哎,你跟来干什么,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这种任务是你想随便加入就加入的吗!你有没有脑子!”张乐营头一次这么生气,气得肝疼,如果不是现在正在紧急情况,他一定要把宋丽的脑子掰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居然乔装警队的人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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