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避讳在顾峻川面前提到前任。她安静片刻说:“后来我拥有了那件内衣。他送的。我还没来得及穿,我们分手了。”
“恭喜你摆脱了一个穷男人。”
“不是的。”蔺雨落说:“不是的。”
她不再讲话,黑暗给了她安全感,回忆像细流一样缓慢而来。她想起他拿出那个礼盒,献宝似地问她:“是这件吗?你很喜欢的那一件。”蔺雨落都快哭出来了,因为拥有了一件想要的内衣在逼仄的房间里跟他久久拥抱。真正的足够好的爱,是能带一个人穿越黑暗的。
蔺雨落的独白和沉默让顾峻川觉得他们两个之前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关联。他于黑暗中将她带进怀里,快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了一样。顾峻川觉得这一天他名义上失去了父亲,但好像多了半个亲人。
蔺雨落也回抱他,都想从彼此的身上获得一点慰藉。
期间那种快要接近崩溃的感觉又将要席卷蔺雨落,这令她害怕,恳请顾峻川停下:“停下,顾峻川停下。”
顾峻川真的停下,贴着她嘴唇问她:“是这样吗?”
上不去也下不来的感觉更难过,蔺雨落察觉那些热意快要散了,她想拼命抓住,却徒劳无功。
顾峻川躲她:“不是要停下?”
蔺雨落摇着头将脸颊贴着他的,将他抱紧,任由他将她带向极乐之地。
下一天蔺雨落去馆里,见到了临时加课的孔青阳。上课的时候孔青阳问蔺雨落:“婚姻生活怎么样?还困惑吗?”
“不太困惑了。”蔺雨落说:“昨天我见到了蔺姐。我想问问您,这种情况蔺姐能打赢官司吗?我好希望她赢,我要气死了。”
孔青阳笑了:“会赢的。”
“为什么?”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对你说:蔺书雪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只是她需要时间。我们都需要时间,去完善各种证据。”孔青阳安慰蔺雨落:“我们尽快完成,让你付出的时间成本少一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蔺雨落对他解释。
“我知道。”
孔青阳已经大概了解蔺雨落,她的欲望并不大,也有着很直接的善良,有时她有强烈的正义感。比如现在,她希望一个对家庭不忠的男人得到报应。
孔青阳喜欢来练瑜伽。
客户听说他练瑜伽都很意外。因为孔青阳在法庭上可不像他平常给人的感觉,儒雅妥帖,他打官司的时候是名副其实的千面战神。这样的人你很难想象他脱下西装,穿一身白色宽衣宽裤练瑜伽,就好像一个人刚举起屠刀转眼又念了佛。
孔青阳对此并不过多解释。他认为他在这个瑜伽馆里获得了远比付出的金钱成本更高的报偿,那就是清净。他能在蔺雨落的安静里把他积累几天的浊气和戾气吐出去,那种感觉可比赢了官司好多了。
“我十一会请几天假。”蔺雨落把自己的日程跟孔青阳同步:“如果您十一期间需要练瑜伽,方姐会给您安排其他教练代课的。”
“我十一应该也很忙。”孔青阳手臂伸向远方,缓慢地说:“带我父母去玩。”
蔺雨落是知道孔青阳单身的。因为长着一张成功人士的脸,人也儒雅,所以他每次从店里走后同事们都会议论。方姐干脆挑明了跟大家说:“孔律四十岁,单身。但你们都还是要注意分寸,他来店里练瑜伽就图个清净。你们要是打扰到他,他不来了,我可要生气的。”
“哪敢!他每次进门就说:落落教练,约好了。”
每每这时,蔺雨落都在旁边笑而不语。
“你呢?定了十一请假去哪?”孔青阳嘱咐她:“无论去哪,都注意安全。”
“好的,谢谢孔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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