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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秋跟司明明,两个人关在一个屋子里,每天用手机说话。”

“?这值得学习?”

“怎么不值得?人家持证上岗,不值得学习吗?”

顾峻川说得蔺雨落哑口无言,他无理辩三分的能力很强,这时有别人在,蔺雨落不能打他,只能生生忍着。再后来她就很少说话,她要坚持跟顾峻川的冷战,吃过饭就跑回自己房间剪片子了。

“想持证上岗吗?”蔺书雪问顾峻川。

“想。做梦都想。”顾峻川说:“但我现在不能这么做。”

顾峻川有他的理由。尽管他不说,但他一半的生意陷入了僵局。盘活这僵局,要看政策、看市场,看当下形势。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形势不可左右。他跟其他生意人一样,在2020年的伊始,就开始忧虑未来五年。在生意这条资金链上,他自己的流动资金,银行的抵押贷款,都将面临考验。他失败了,会有负债。蔺雨落刚刚从泥潭里爬出来,再让他跟他一起滚到债坑里吗?那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

顾峻川不屑于做任何以爱之名裹挟别人走进这样的婚姻的事。

“我想等一等。”他说:“等过两年,是好是坏大概就能有定论。人生么,两三年一个新的循环。”

蔺书雪听他这样说,颇感欣慰。她自己的孩子有责任有担当,经历这么多事,还能有基本的善良,这棵大树没长歪。她再不能给出其他的建议了,她真的觉得孩子的路要他自己走。他选择什么样的人、走入什么样的婚姻、他日有什么际遇,她相信顾峻川都能处理好。

蔺书雪也面临抉择。但她已至老年,输了也还能有口饭吃,怎么样都没有过多影响,她觉得苦的是年轻人。他们陷入了迷茫。顾峻川就安慰她:没事的,苦日子也过过,也不是没有从零开始过。

顾峻川回到房间,蔺雨落正在写东西,看到他进门,就将椅子转过去,赏他一个后背。显然还想再冷战一会儿。其实这会儿已经不生气了,是突然觉得冷战也挺好玩。苏景秋说他和司明明,动辄几天不说话。蔺雨落问他感觉怎么样,苏景秋说:爽。

顾峻川转她椅子,她转过去;再转,她又转过去。几次三番,蔺雨落憋不住,笑了。笑了,又觉得不好意思,索性跳到顾峻川身上咬他脖子。顾峻川托着她屁股,用力拍她:“两三天联系一次叫不常联系?嗯?”

蔺雨落任他拍打,她反正不松口,直到那口气出了,她才松嘴。她要下去,但他紧紧抱着她:“是你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你把我当广场呢?还来去自由?”

顾峻川将她丢到床上,开始脱衣服。这一天他穿了一件黑色T恤,衣摆一提,就被蔺雨落拽下来。

她拉着他的衣摆问:“持证上岗沟通形式就自由?”

“那是当然,毕竟离婚挺费劲。”

“离婚费劲吗?三分钟就办完,咱俩都有经验。”

顾峻川心说对,办完你骑着你的小电动车上路,裹得跟熊一样,头都不回。关于这个细节,蔺雨落根本不记得。她也不太记得当初领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那种感觉,有一个无形的枷锁束缚住她,鞭挞她的自尊心,嘲笑她穷途末路的选择,让她变得不像她。身处婚姻中的痛苦和为了减轻痛苦戴上的面具,现在想想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

“那咱俩持证上岗吧。”蔺雨落说:“这样我们的沟通形式就自由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或许她可以看到更好的婚姻,她想跟顾峻川试一试。她觉得他们再一次步入婚姻的时候,那应该不再会是一件糟糕的事了,而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就像在他们第一次婚姻当中的某些个瞬间,蔺雨落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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