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何定定地瞧了楚仁一会儿,忽起身继续穿衣,耳尖透着一抹红。
楚仁终是没有更换卧榻,可冬季还未过完,楚何就突然不肯继续留宿东宫了。
第17章
楚仁失眠了好几日,才让自己接受这一现实。
他心知早晚会有这一日,只是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样快,还毫无理由,十分突然。
而且从这以后,楚何虽然遵守诺言,没有几个月也不见楚仁一面,可楚仁还是察觉到了弟弟态度的转变。
弟弟为什么总躲着他,不看他,也不爱与他说话了?两人之间流水般难以断绝的话题,不过数月就干涸得话不投机,多说一句都尴尬得要命。
难道是他老了,跟少年人相处不到一块去了?
楚仁不想让弟弟讨厌自己,见弟弟在身边坐立难安的,便主动劝弟弟:“阿何长大了,有新的朋友要相处,也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做了,要是很忙的话,就不用经常过来了。”
楚仁心里是很不舍的,可他是哥哥,既然弟弟不好意思说,那就他来说。他从小就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这么多年始终如一,他没觉得自己这次有什么不对,可弟弟就是生气了。
“哥哥不喜欢我过来?”
“没有啊……”
“哥哥觉得我来得太勤了,嫌我烦?”
“不是的……”
“哥哥之前一直任我在东宫留宿,难道都是忍耐?”
楚何已经站起身,直逼楚仁面前,楚仁要微微仰头,才能面对弟弟凶巴巴的脸:“……都说了不是了……”
“那哥哥为什么撵我,不让我来?”
楚仁有些无措,伸手去牵楚何的手:“我没有撵你啊,只是不希望你勉强自己。阿何好动又爱玩,跟阿何比起来,哥哥确实很无趣……”
楚何任哥哥牵住,没有甩开:“我说你无趣了吗?”
“……那倒没有。”
见哥哥始终捧着笑脸哄自己,楚何的气急败坏才稍稍平复,一股忐忑却忽然涌上心头:“哥哥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皇宫里多是明眼人,楚何昔年对楚仁明里暗里的拖累与陷害,除了面对皇帝时,他并没有过多掩饰。
甚至正如继后所言,他是希望哥哥发觉的,好让哥哥借着厌憎与仇视,对他做出什么错事,那将成为他把哥哥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的把柄之一——在哥哥被父亲打伤之前,他一直是那样想的,理所当然,坦坦荡荡。
可哥哥仿佛生来就不会厌憎仇视,在他面前更像个傻的,他有时觉得哥哥早就看出来了,但依然不怪他,好像不管他做错什么,哥哥都会原谅他,有时又觉得哥哥至始至终从没想过,弟弟原来会这样待他。
这几年,楚何多加收敛,只在皇帝惩罚哥哥时,仍会挺身而出求情,在哥哥受罚时依旧陪伴,他终于清清白白,却反而心虚起来。
虽说过去的那些尽可以解释为小孩子玩闹,骗哥哥说他没有恶意,反正哥哥总是相信他的,但他还是更希望哥哥永远都不要知道。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看看太子有没有被你父亲打死”——就连他亲生母亲都这般猜想他的言行,那些不了解他的外人只会更加混淆视听。
若是传到了哥哥的耳朵里,就算哥哥起初不信,久而久之……
“没有啊。”楚仁摇头,“我倒是想问,阿何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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