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早已知晓。”
“太子当清心静养,远离刺激,这些你都告诉陛下了?”
“事关储君康健,臣不敢不说。”
“那……陛下听了吗?”楚何刚问完就想啐自己一口——陛下要是听了还能这样?
见太医吞吞吐吐,楚何很快失去了耐心,面上却仍和善地笑着:“照实说,我可不像太子殿下脾气那么好。”
太医忙道:“陛下以为太子殿下不过是心志薄弱、性情懦弱,斥责臣是危言耸听,见太子殿下身体无恙,便根本没把此病当回事。自那以后,太子殿下也没让臣刻意隐瞒,说是既然无碍,那么全天下人知道也无妨。”
楚何立即意识到,哥哥这分明就是在给有心之人递刀,捅向的还是他自己。
哥哥是当真无所谓,楚何却半天没说出话来。
“即便如此,倘若无人问及此事,你也不会多嘴吧?”楚何问道。
太医道:“这是自然,虽说许多人都与陛下一样,根本不信此病之存在,臣也担心此事若宣扬出去,恐动摇国本,故一直谨遵太子殿下之命,不刻意隐瞒,也不主动提及。”
楚何点点头,把一小盒金叶子置于太医桌上,推向太医:“除了我,可还有别人打听过此事?”
太医扫了一眼刺眼的金色,既没婉拒,也未谢恩:“后妃诸王,都打听过。其中只有皇后殿下与雍王一样,是亲自来的,还嘱托臣,在日常饮食与汤药上多下点功夫,能为太子殿下缓解多少便是多少,嫔妃诸王则都是派遣奴婢过来旁敲侧击,臣告知得过于痛快,估计未能取信于他们。”
楚何不觉心中泛酸。敢情他是最晚来打听的,也是最晚知道此事的,而他娘早已知晓,竟没向他透露一丝一毫。
跟自己亲娘成为情敌也就算了,亲娘还不公平竞争,利用母亲这一身份,润物细无声地近水楼台,同时顺理成章地把他排斥在外。
楚何并非不清楚,问题还是出在他自己这里——阿娘从前真告知了他又能如何,那时的他是现在的他么,恐怕早利用这个去害哥哥了。
此外别管目的如何,亲缘薄如嫔妃诸王,都知道对哥哥的身体问之一二,可他呢,从前想方设法给哥哥使坏的时候,没想到这一层,后来不想害哥哥了,也看似避嫌不来询问,实则不过是对哥哥关心太少,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过罢了。
正如哥哥习惯了哄他、照顾他、宽容待他,他也早习惯了跟哥哥撒野、无休止地索取,接二连三地试探着哥哥的底线,变着法地欺负哥哥,竟从未想过,哥哥也有自己的心情与感受,也需要照顾关心,也需要哄。哥哥给他的是无尽温柔,他回馈的却是不讲道理的蛮横。
他除了十数年的虚情假意和姗姗来迟的一点真心,竟什么都没给过哥哥。而以他目前的实力,他也给不了什么,甚至无法在父亲面前保护哥哥,哪怕求情成功一次。他不给哥哥拖后腿就不错了。
昨晚,他甚至真的考虑过,要不要听哥哥的,娶一个家世显赫的王妃,以助他帮衬哥哥。
这念头只一闪而过,楚何就直白又坚决,拒绝得几乎不留任何余地:“这辈子,要么哥哥做我的王妃,要么我做哥哥的后妃。”
话虽荒诞,楚何却说得十分认真,可初长成的青年脸上总是残留着一点稚气,纵使誓言千真万确,海枯石烂,也仿佛漂浮在半空的烟雾,虚幻又易散。
在听到哥哥让他“争取想争取的一切”时,楚何就明白,哥哥什么都知道了。
当年他与哥哥做的就是同一个梦。他们以不同的视角窥探了不知何时发生过的未来,而未来已然改变,他们之间才刚要开始,却即将走到终点。
“阿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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