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枫,”季知用力咬住在打颤的牙,才能勉强将话完整地说出来,“我想搬回我自己的宿舍住。”
傅池枫静静地看着他,“理由。”
季知被他这么看一眼,像是被冻住一般,多日来形成的言听计从让他恐惧,他如鲠在喉,“我不想,再这样了。”
傅池枫站起身,“你觉得应该是怎么样?”
季知感到莫大的压力,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死死抓着行李箱的拉杆,脑海里全是这些日子的屈辱,他低着脑袋,摇头,重复道,“不想这样。”
傅池枫往前一步,他像是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吓怕心脏的弱小动物,惊恐得连连又往后退,声音已经染上哭腔,“你别过来......”
傅池枫冷眼看着像是随时会逃跑的季知。
季知眼睫颤动,结结巴巴地说,“我们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池枫,你饶了我吧。”
他是蚍蜉,不敢妄想撼动大树。
说他懦弱也好,无能也罢,他只想重新过以前的安稳生活。
傅池枫没有说话,季知鼓起勇气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别过脸,拉着行李箱逃也一般往外走。
“季知。”
傅池枫喊住他,音质像是从寒潭里捞出来的玉,唯有冷意。
也仅仅是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像是挽留,却再没有下文。
季知如风一般仓惶逃离,仿佛走得慢了一步,就会被拉下十九层地狱。
室内空荡荡的只剩下傅池枫。
他默然地站了半晌,抬眼看向客厅的某一个角落,那里住着一个眼睛,正记录着季知迫不及待远离的证据——还有很多这样的眼睛,而视网膜投射在傅池枫的手机屏幕里。
于是他看见镜子前的季知,也看见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季知。
离开——他从来没有想过季知胆敢做出这样的举动。
只有主人会抛弃狗,他却被自己养的狗舍弃了。
傅池枫的目光不经意落在桌面上的一个玻璃杯上,他走过去,忽而毫无预兆地端起杯子狠狠地甩向了墙面,玻璃杯瞬间炸裂成千万碎片,有细碎的玻璃渣子甚至划到了傅池枫的手背,起先看不出端倪,渐渐地,皮肉绽裂,有浓稠的鲜血慢慢涌出。
这是傅池枫活了十八年来第一次做出诸如于发脾气的行为,满地流光。
他任由鲜血漫涌,血珠凝聚在指尖上,滴答往下坠。
背叛主人的下场,他希望季知能够承受得起。
——
季知搬回普通宿舍掀起一股不小的波澜。
室友还是那三个,从前与他关系虽然谈不上好,但也算是和平相处,可这一次季知再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面对的却是恶意的目光。
全校都知道他是被傅池枫和褚意玩烂了的婊子。
季知沉默地收拾行李,听见室友压低声音在讨论他,他不想面对恶言,可房间就这么大,他们的谈话声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靠,他回来干什么啊?”
“谁知道,搞不好是被傅少赶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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