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知目前的情况实在太糟糕,不仅发起了烧,还有脱水的症状,褚意不得不先安置好季知,等季知好转再启程。
褚母给他们办了假的身份证,但褚意为了隐藏自己的踪迹,没有选择大酒店,而是在小镇的破落区找了一间小旅馆入住。
老板是一个操着别扭普通话的中年男人,说话时露着一口大黄牙,一双深深凹陷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趴在褚意背上的季知,褚意将滑落的毯子往上提了提,彻底盖住了季知的脸。
褚意打算等季知一有好转就离开,但还是给了一个月的房租。
旅馆上了年头,外墙破败,里头的设施虽然老旧,还算俱全。
褚意背着季知推开房门,有股淡淡的闷味,像是关了很久的苔藓,带着潮气,但眼下也不由得他挑剔了,他打发走老板,这才小心翼翼将季知从背上放下来,摘了两人的口罩。
季知满面潮红,烧得糊涂,褚意摸的一手滚烫,意识到不能让季知再这么烧下去了,也顾不得床单发黄,只能将季知安置在床上,拿带着潮味的被子将季知团团裹住。
季知难受得大口大口呼吸。
褚意凑过去在季知干涩的唇上亲了一口,沉默地戴上口罩和鸭舌帽外出。
下楼时老板又在看他,像是不明白怎么有人会打扮得这么严实,褚意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他又迅速挪开了眼光。
褚意到外头问路,找到药店买了些速效药,又买了些必需品,迅速地返回旅馆。
季知整个人像是被晒干了,喃喃说着渴,褚意给他喂水,洒了一脖子,不得已,只好将药含在嘴里,嘴对嘴地喂季知喝水吃药。
房间不到十平米,气味实在难闻,褚意开了窗,外头喧嚣的风灌进来,冲着了些许霉味。
他折回床上抱着季知,季知睁开烧得朦胧的水眼,无法聚焦一般看了他一会,又混混沌沌地睡了过去。
一整天季知都在发虚汗,到晚上时烧还没有退下去。
趁着夜色,褚意背着季知下楼,带季知到附近的小诊所,诊所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夫,看过季知后说得打一针。
本来烧得意识不清的季知突然喃喃说起话来,伴随着发抖,褚意凑近了听才听清他说的是,“不要打针。”
褚意像是被人捶了一拳,闷闷的痛。
他知道季知为什么害怕打针,季知怀孕的时候为了保胎打了几百针,对针头有本能的恐惧,他只好把季知死死搂在怀里哑声安慰,“没事的,打了针才能好。”
季知的脑袋埋在褚意的胸膛处,医生伸手想要扒拉季知的裤子,褚意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厉声问,“干什么?”
大夫莫名其妙,“小伙子,这针是要打在屁股上的,不脱下来怎么打?”
褚意用力抿了下唇,把季知的裤子往下拉了一点,大夫动作利索地给季知扎了一针,季知疼得一抖,褚意哄着,“很快就好了。”
大夫忍不住笑道,“小兄弟,这个是你弟弟还是妹妹啊,怎么这么怕人?”
褚意又把季知盖住了,没回答,只结账拿药就离开了。
赤脚大夫的一针果然有些效果,到了后半夜,季知的烧终于退下去了,褚意这才悠悠地松了一口气,有心力去做别的事情。
他们饿了一天一夜,翌日天还没有亮,褚意就又出门去了。
他离开没多久,季知就醒了,茫茫然地盯着发黄的天花板看了很久,他浑身无力,手脚绵软,脑袋更是搅了一团浆糊,却并非不知道褚意在他生病时做了些什么。
季知躺了一会儿,费劲地爬起来,走到门口,尝试着打开门,却发现门从外面被反锁了,他倒没有多少讶异,褚意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把他带走,当然要防着他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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