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褚意的视线中。
褚意茫茫然抬腿追了一步,又硬生生地顿住身形,转而上车,与季知背道而驰。
他飞向喧嚣的北方,而他原本想要抓住的人,将在春暖花开的南方里拥有新生。
褚意的车子一路疾驰,追踪他的人像是闻着肉骨头的狗甩都甩不掉,但他晚一点被追上就能为季知争取更多逃亡的时间。
夜色浓密,车子如风一般驶上高架桥,他已经不停歇地开了五个多小时的车,眼球因为过于亢奋而微微充血,路面的道路也变得模糊起来,远处的道路灯一闪一闪地折射着光芒,褚意开出高架桥,前方突然闯出一辆与他同款式的黑车。
他无路可逃了。
褚意却半点没有减速的意思,猛然踩下油门,车子像是脱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两辆车剧烈撞击在一起,安全气囊弹出,褚意却还是感觉到胸腔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猛烈击打,痛得他五官都扭曲起来,在嘴里尝到了浓厚的血腥味。
他自毁般的方式让所有人始料未及,车子撞得变了形,被迫停下来。
褚意在剧痛中想要再次踩下油门,但四肢百骸传来的撕裂般的痛苦却让他的力气渐渐流失,众人撞破车窗玻璃,强势地将他制衡住,用力从车里拖了出来。
他听见七嘴八舌喊他的声音,一声声的褚少,清晰而又模糊。
如果可以的话,他从来都不想姓褚。
心肺传来密密麻麻的痛苦,他望着夜色,眼前是闪烁的车灯,似乎又见到了季知离去的身影,他想伸手去挽留,亦或者不管不顾地跟着季知远走,可浑身乏力,稍稍一动都是锥心刺骨的痛,从嘴里漫出来的血糊了他一脸。
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却还在喃喃着季知的名字,直到完全失去意识。
——
季知一路狂奔,仿佛身后有厉鬼催命,只要他稍有停顿就会被撕碎成千万片。
他觉得很累,却不敢停下来,抱着褚意留给他的现金在夜色里跌跌撞撞地前行,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却一直铭记着褚意要他往南走的话。
去南方,那里有春天。
不知道为何,夜最深时,他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似的,疼得他微微弯了腰,但他依旧不敢回头,惨白着脸缓过阵阵刺痛,继续投身入月夜里。
天渐晓,他筋疲力尽地跌倒在地。
早起的工人三三两两好奇地打量着他,他觉得自己一定很像一只没有家的孤魂野鬼,往后就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没有季家,没有傅池枫,没有褚意,也没有他自己。
季知双腿肿胀不堪,仍撑着墙站了起来。
这一次,他鼓起勇气回头望了一眼。
天边有朝阳乍现,金灿灿的光芒顷刻间洒满大地,给深秋的清晨带来微乎其微的暖意,也给季知苍白的脸颊染上些许颜色。
破晓后,最深的夜幕褪去,天亮了。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