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褚意随手指了一个男人,“开车。”
傅池枫在褚意手上,众人不敢轻举妄动,褚意见男人犹豫着没有上前,又把猎刀往里没入一分。
“没有我的吩咐都不准动。”傅池枫脸色惨白,却依旧高高在上。
只不过这一回哪怕是他的手下也无人听他所说,倘若傅家继承人在他们的看护下出了事,谁都脱不了干系。
男人最终还是上前。
褚意让季知先行上车,再抵着傅池枫慢慢地坐了进去。
人群里骤然爆发出孩子的啼哭声,季知见到被保姆抱着的季云哭得满脸涨红,叫嚷着要爸爸抱。
褚意眼睛通红,决绝地关上了门。
——
落日时分,季知在车子里看天边的余晖。
他跟褚意再一次踏上了逃亡的路程,这一次心里却从所未有的平静。
封闭的车厢里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褚意一刻不敢放松警惕,属于傅池枫的血沾了他一手,傅池枫面色苍白如纸,仿佛受伤的那个并不是他,即使随时可能丧生,他依旧是冷傲矜贵的,他相通了褚意这些日子放任他独享的原因,很轻地笑了下。
季知闻着血腥气,转而看褚意紧绷的脸,慢慢地伸手擦掉褚意脸颊上的血渍。
褚意眼神微动,握着猎刀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浮现淡淡的青筋。
傅池枫性命被人掌握在手中,却丝毫不慌乱,冷声道,“你们跑不掉的。”
三四辆车子紧随其后,穷追不舍,除非他们能一直挟持着傅池枫,否则总有被追上的时候。
傅池枫的血浸透了半件白色衬衫,血液滴滴答答落在了车垫上。
褚意嗤笑一声,“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他们像末日流浪的狂徒在公路上狂奔着,余晖一点点落下,车子也到了褚意要求的目的地。
咸涩的海风吹得人头晕脑胀,三人来到岸边,那里停着一艘小型游艇。
璀璨的金光中,褚意将傅池枫推到游艇上,傅池枫失血过多,脚底一软,栽倒在游艇上,见到褚意牵住季知的手,眼神晦涩。
他骤然发难,不顾重伤扑向季知,褚意眼疾手快将季知捞到怀里,傅池枫似感觉不到痛似的,如同行至陌路的野兽与褚意厮打起来。
游艇摇摇晃晃,猎刀清脆落地,傅池枫与褚意打得难舍难分,白色的游艇上开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傅池枫面色白如纸,眼里却一片血红,“你们想走,死都不会让你们如愿。”
不远处已有人追来,傅池枫和褚意仍旧争斗不休。
季知颤巍巍地拿起掉在地上的猎刀,他手抖得厉害,看着状态癫狂的傅池枫,忍过恐惧,抬手,狠狠地将刀扎入傅池枫的后腰处。
傅池枫闷哼一声,被纠缠的褚意趁机踹开傅池枫。
季知抽出猎刀,脸上被溅到浓稠的血,茫茫然地看着轰然倒地的傅池枫,咚的一声瘫倒在地。
褚意迅速启动游艇,螺旋桨剧烈旋转起来,游艇驶出海面,将追赶上来的人远远甩在了陆地上。
咸腥的海风夹杂着血腥味不断往季知的鼻子里窜,傅池枫的白衬衫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倒在血泊里出气多进气少,他依旧在看着季知,似乎还想往季知的方向爬。
季知望着渐黑下来的天,辽阔的海面与天空连成一线,远方漆黑一片,唯有游艇亮起来的一盏灯照亮四周。
傅池枫犹如厉鬼,死死盯着季知,忽而大笑起来,他从来没笑得这么酣畅淋漓过,像是要把这一辈子的笑都在生命的尽头用尽,他笑得从嘴里涌出鲜血,“我死了,傅家一定会让你陪我,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季知。”
他像是满足了,笑声不断,狠狠看着季知,仿佛要将季知也一起拖入阴曹地府。
季知胃里一阵翻滚,猛然吐出酸水,连滚带爬想要离傅池枫远一点,他吓得神志不清,被褚意抱在了怀里。
夜色渐浓,褚意用力地捂住季知的耳朵,满脸骇人的杀气,他喊,“季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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