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地区的T国没有冬天,正是春季,气候宜人。
朝阳破开黑幕后,天边洒下璀璨金光。
又是一个好日。
上了年头的小区墙面有些斑驳,天一亮就传来不小的骚动声,躺在床上的高挑青年似乎不堪这样的吵闹,烦躁地拿被子将自己的脑袋捂了起来,他下意识想要去摸索身边的人,纤长的手在被窝里拍了拍,没有如愿搂到温热的身躯,青年顿时惊醒了。
褚意掀开被子,眼里有丝丝缕缕的慌乱,直到见到在窗口前洗漱的纤瘦身影时才长吁一口气,继而慢慢坐了起来。
季知听见动静回头望,见到褚意一头浓密的头发睡得翘了起来,像是某种毛茸茸的大型动物,忍不住笑了下。
窗外的阳光落在他的笑容上,说不出的恬静美好。
褚意抬起一只脚撑着脑袋,道,“怎么起这么早?”
季知吐出满嘴的唾沫,弯腰拿水泼脸,“你忘记了,我们今天要去进货的。”
褚意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一个鲤鱼打挺起了床,大步走到季知身后,用力地将人从背后抱住了,季知被他的动作撞得往前倾了倾,拍了下横在他腰间的手,佯怒道,“快点洗漱。”
褚意的脑袋埋在季知的颈窝里吸了吸,调笑道,“好香。”
季知习惯了他的不着调,但察觉褚意伸舌头在舔舐他的颈肉还是微微红了脸,推了褚意一把,褚意这才笑吟吟地作罢。
两人快速地收拾好出门。
楼下停着一辆白色的电瓶车——T国路道狭窄,汽车反而不好通行。
褚意给季知扣上安全帽,拉着人的手环住自己的腰,电瓶车迎着朝阳在带着热气的空气中前行。
季知眯着眼感受风在他脸颊拂过的感觉。
七年了,他还没能忘记当时在海面上的惊心动魄。
他和褚意一点点往海里沉,任由海水吞噬他的意识,却是在一艘渔船上醒来的。
后来提起这件事,褚意还是不免得要嘲笑季知,话是这样说的,“我只是晕过去,你却要拉着我殉情,有这么喜欢我啊?”
季知每每想起这个乌龙都臊红了脸,当时褚意浑身是血,面色惨白,他自然以为褚意已经归西,至于褚意说的殉情,如果一定要算的话也勉强称得上吧。
褚意在一个偏僻的小乡村里养了一个月的伤,而后几经辗转,两人怕行踪暴露,偷渡到T国。
他们年纪轻,又没有户口,在T 国自然只能打黑工,前两年吃得苦头一万斤黄连都比不上,期间还有几次差点被当地警察抓到遣送回国。
后来褚意为了早点赚到钱搭关系买户口,瞒着季知打地下黑拳,起先还能搪塞过去,但而后褚意每天带着不同的伤回来,实在瞒不住了才如实告知。
季知忘不了一个雨夜,褚意满身是伤被人送回来的场景,那种恐惧他再也不想体会了。
他几乎以为褚意又一次要抛下他。
好在终于熬过来了,在二十三岁那年,褚意和季知拿到T国户口,又打了两年工,才终于攒下钱开了一家水果店。
褚意和季知在异国他乡走过七年风风雨雨,往事似乎变得很遥远。
两人一个上午都忙活个不停,汗如雨下。
褚意和季知刚来T国时对当地的语言一窍不通,听当地人说话就像听天书一样,这些年为了生存,硬是练出了一口流利的本地话,季知甚至还学会跟人砍价,争得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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