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瑾心说难怪她之前没见过这个男的,沛儿赶工赶得早,天不亮就起床去绣坊,每回陆书瑾醒的时候她早就不在了,男的早出晚归,就算是在一个院子里,碰不见面也是正常。
但他与沛儿交往甚密,自打沛儿失踪后就再没来过,此事显然跟他脱不了关系。
陆书瑾沉思了片刻,便起身离开,临走前叮嘱苗婶让她仍旧继续锁着沛儿的房间。
出了大院后,她按照原本计划去买了被褥和两件新衣,又挑挑拣拣地买了一些品质做工稍微能入眼的笔墨,身上的银子也花得七七八八。
回到海舟学府的舍房,她将东西搬进屋没急着归整,而是将先前沛儿在开课那日送她的帕子翻出来,用手那么一摸,果然发现这帕子有细微的不同寻常之处。
今日在大院的时候与苗婶说话的时候,她忽而意识到了那日沛儿表现出的异常。
她送了自己一方帕子,但帕子上绣着花花绿绿的喜鹊和杏花,颜色秀丽,给男子用是不大合适的,所以陆书瑾带回来之后就一直没用,搁在了箱子里存放着。
但如今一想,这极有可能是沛儿故意为之,她在那日还特意提及了外地人失踪一事,其实已经是给她暗示。
陆书瑾赶忙用剪刀沿线拆开帕子,果然是两块缝在一起的,当中还夹了一块极薄的丝布,上头印着刺红的血色,断断续续呈出一个“救”字。
这是沛儿在向她求救!
陆书瑾心尖猛地一颤,将手帕紧紧握住,指尖因过于用力都泛了白,悔恨自己为何没能早点看出沛儿当时的异常,没有理解她给出的暗示,竟是到现在才发现!
如今已经七日过去,沛儿身在何处,是何处境,是否安全皆全然不知,若要找到沛儿,必须先找到那个嘴角带疤的男子。
陆书瑾懊恼了片刻,心知现在不是责备自己的时候,立即动身拿出笔墨,抽了一张纸,在脑中回想片刻,便开始尝试着将男子的脸画下来。
她脑力极好,学东西非常快,但在画工方面却一般,用了一整个下午,废了几十张纸,才从中挑选了一张与那男子有七分相似的画。
她泄了一口气,额头上全是细汗,这才察觉自己大半天没有吃饭,饿得手指尖都在颤抖。
休息了一会儿,陆书瑾起身去食肆吃了饭,身体才逐渐有了些力气,回去将买的东西全都归整好,躺在柔软的床上时,心中很不是滋味,因忧虑沛儿的事辗转到深夜。
休沐结束,学府正常上课,学生们依旧热火朝天地议论着前日刘全和梁春堰的事。
消息传的很快,传到陆书瑾的耳朵里,此事就变成了刘全自己从山石上跌下去,摔断了右臂。且据说这话是从刘全自己嘴里传出来的。
作为知道真相的其中之一,陆书瑾只得在心里惊叹萧家势力确实在云城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刘全的二爷爷是云府通判又如何?即便是刘全这样被家里宠溺,被废了手臂却也只能说是自己摔折的,萧矜的名字整个事之中压根没有出现过。
众人皆被蒙在鼓里,真以为是刘全走霉运。
而梁春堰是怎么回事,就没几个人关注了。
陆书瑾对这些事也不感兴趣,吴成运在她耳边巴拉巴拉说时,她应得有些心不在焉,满心只想着待会儿下学去丁字堂找人的事。
一个时辰的授课之后,会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期间学生们能够离席去方便或是询问夫子问题,学堂之中便有些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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