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奇异地,陆余并不害怕,不生气,甚至还有一些期待。
他童年大部分时间都在不同的村里长大,见过村子里那些老人们、妇女们,乃至一些中年男人,是怎么用语言毁掉一个人的。
陆余还不知道什么叫“积毁销骨”,但见过很多言语“杀人”的实例。
如果他被亲妈时常虐待的事,被放到电视上去,单单老家那些人,就能用唾沫淹死她吧。
陆余觉得自己这样很坏,竟然盼着生身母亲被人戳脊梁骨,可他也不曾体会过母爱,甚至在遇到灼宝之前,根本不曾体会过什么叫“温柔”,什么叫“吃饱”,什么叫“穿暖”。
陆余觉得自己很坏很坏,心里生出负罪感,却又期盼着他的坏想法能实现。
灼宝从陆余哥哥略阴沉的脸上,什么也没看出来,仍旧维持着小狗狗讨好人类伙伴的姿势,就差扭扭屁股,摇摇身后毛绒睡衣上的皮卡丘尾巴了。
陆余看到小奶团子这模样,心里的阴郁怎么也无法再聚集起来。
他放弃思考桂阿姨的事,揉揉灼宝小脑袋上长长的皮卡丘耳朵:“我没事。”
灼宝:“不信。”
陆余便又捏捏他肉嘟嘟的脸颊:“真的没事。”
随后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帮他拆那艘拼得好结实的战舰。
安予灼其实还是不信,但信不信都没影响,无论如何他都得做出这一步,让桂阿姨在全国观众面前表现出真实的一面,引起众怒,他才能推进下一步,顺理成章地设法让陆余和桂阿姨做亲子鉴定,让桂阿姨彻底从陆余的人生里消失。
当然,也要从安家消失。
安予灼可不想天天看着人贩子在眼前晃。
人贩子就该接受法律的制裁,老老实实在监狱里踩缝纫机。
听说上一世桂阿姨的下场也很不好,不过那是陆余二十几岁时候的事,她最后再凄惨,也白白逍遥了那么多年。
灼宝往认真拆乐高的陆余身边蹭了蹭,又蹭了蹭,然后把小脑袋强行往他怀里挤。
下巴枕在陆余的膝盖上,奶团子软乎乎的脸颊被挤变形,原本圆嘟嘟的小脸蛋便和陆余的大腿水平形成一条直线,成了个半圆。
陆余一低头就被萌到:“干什么?”
因为腮帮子被挤变形,灼宝含糊地说:“鲈鱼锅锅(陆余哥哥),你要开心鸭。”
你开开心心过年,我保证,这是你此生最快意的一个新年。
.
甄项是河马卫视的新春特派记者,负责《宝贝来啦》节目的新春拜年亲子访谈特别篇。
最近《宝贝来啦》节目超级火爆,堪称河马卫视今年的王牌,台里多少记者都想拿下这个访谈,几个部门暗搓搓地不知争了多少个回合。
最后是甄项这个愣头青跑到台长办公室里,将一份一万多字的可行性分析报告拍在台长桌子上,一举拿下了这次的采访名额。
甄项今年28岁,本科毕业后一直在法制栏目做场外记者,这让其他争夺访谈任务的娱乐记者都傻眼了:你这属于跨行抢饭碗!法律栏目就能这么胡来?还有王法吗?
不少人不服气,跑去跟领导要说法,张台长不为所动,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娱记问出的东西有限,甄项更专业,说不定能搞个大新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