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地伸手去摸被浸湿的头发,动作慢半拍的意识到那里现在还是干燥的,并不会滴落出水珠来。
我于是僵硬的伸出手抹了一下眼角,突然有些记不清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
是十三年前亲生母亲当着我的面把我扔下,还是十年前亲生父亲出了车祸不留全尸,还是六年前我妈彻彻底底离开了我的生命?
都没有。
我一度以为自己是一个近乎冷血到无情的人,面对至亲的死亡我甚至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在知道了正常子女大多数孩子对待父母的态度之后,我甚至还想过自己是不是不正常的,是不是心里真的缺点什么东西。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懂爱,也配不上任何的感情,只适合自生自灭孤独终老。
可是现在,我怔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现在还有一小片湿润。
何以初是我灰暗生活里唯一的亮色。
他会轻易按动我长久暗沉的心,会让我情绪跟着起伏,让我清晰的感受到各种情绪的翻涌,即使那也有苦涩。
他是如此特别的存在。
我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任何一个细节都印刻在我的脑子里,任凭我怎么努力忘都消失不下去。
那时候大概是夜里十二点,何以初早早的就被我半哄半胁迫的睡着了。我在自己房间写了两套数学试卷,又整理了之前留下的一些错题,还因为心情过于亢奋,满怀期待的提前做了一些第二天上课时的预习工作。
等把一切都弄完,我才发现竟然都已经十二点了。我伸了个懒腰,冬天还控制不住喝冰水的习惯没能改掉,准备下楼去喝杯水。
然而刚站起来,大门就被从外面打开,紧接着是汽车明亮的射灯,晃的我条件反射遮了一下眼睛。
车灯关上,何叔叔从车上下来,他似乎并不着急进来,站在冷风呼啸的夜色里,他靠在车门边上,猩红的一簇火星自他指尖点燃。因为匿在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隔了两层楼,我也能感觉到他心情的不好。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明显的消沉。
我蹙眉愣了下,这才发现又是好一段时间都没见到何叔叔了,临近年关,他最近又开始忙了起来,常常连续好几天住在公司,应酬出差样样不落。
而不知道为什么,许是某些奇奇怪怪的连锁反应,也或许是心虚,我总觉得何叔叔的消沉并不是来自于工作,哪怕我说不清是来自于什么,可我就是下意识握了下拳头。
甚至在某个我愣神的瞬间,我恍惚觉得何叔叔好像抬了下头,往我的房间看了一眼。
这个不甚清醒的认知让我心脏凉了半截,大脑空白了几秒,我又自嘲的笑了下,自己安慰自己一切都是我在多想。
我甩了甩脑袋,轻手轻脚下楼,跟推开门正好进屋的何叔叔对上视线。
看到他人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如坠冰窖,呼吸都有些喘不上来,好像这方寸之间的氧气全被夺走了,我手脚冰冷,眨眨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因为面前的何叔叔,跟那天我在噩梦里见到的他完全重合了。
他的脸上是遮都遮不住的疲惫,身上永远立整干净的衬衫此时微微发皱,胡茬都冒了出来,眼底是明显的乌青,眼睛里面以往的柔和跟和煦也消失不见,变成了现在的晦暗无力,好像三天三夜没有闭眼一样。
我握紧了拳头,往前走了一步,差点摔倒,这才发现自己的腿都是软的,明明是冬天,我后背却冒了一层汗。
我强迫自己看起来正常点,硬挤出来一个僵硬的笑,往前走了几步,开口的时候嗓音有些哑,“何叔叔,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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