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多律报了个精确到日的时间,声音微哑,带着颤抖:“你们怎么下山的?”
郝飞昂愣住,早知道就说有天大的急事要找纪乔,怎么办,面对裴正的质问,他内心早已蠢蠢欲动。
他打哈哈道:“我知道你很急,先让我跟大乔……”
通个气。
裴多律吼道:“郝飞昂!”
郝飞昂立刻倒豆子似的:“垂直下山你有体验过吗?根本不管下方是什么,反正从山顶看下去,跟山脚连一条最短的直线,遇到荆棘丛就钻,遇到河就踏过,要不是我跟在后面,纪乔看见两米高的险坡毫不犹豫就跳,我怀疑他就是想趁机滚下去,我好说歹说拉着他多绕了一百米才下去……他还穿着短袖!出去时两胳膊都是血痕!我家大乔是有一点点错,说到底只是失察!他哪里知道柯瑞丧心病狂,明明是纪阿姨给他的零花钱,他只是悄悄拿给你还债,凭什么柯瑞说成欠柯家的就是欠柯家的,学霸你也信这一套?你想成全自己的清高和自尊,有没有问过纪乔愿不愿意?”
“这一切的前提是,纪乔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我提了一嘴看见你回来了,他只是怀疑就把自己逼成这样!”
“当然你不知道柯瑞是继父情有可原,但哪怕是亲生的,你就能枉顾纪乔对你的好让他当个罪人?”
“柯瑞威胁他想要你的第二个肾,吓得他跟你分手,你是不是还觉得全天下都在负你?”
一句一句,在裴多律心上抽了无数鞭子,鲜血淋漓,但这只是无形的?纪乔胳膊上有形的鲜血,是怎么样的?
郝飞昂骂得狗血淋头,裴多律没有纠正他“自己不是为了成全清高和自尊”,而是道:“其实手术没成功,没捐肾。”
郝飞昂鬼叫了一声:“你他妈的还骗大乔……”
裴多律在他的咒骂中,诚恳地说出了目的:“你骂我的这些可以拿去劝劝纪乔吗,最好每次都重复一遍我就是个这样的人,他没必要再有任何愧疚。”
郝飞昂:“啊?在纪乔面前说?我还想不想跟他做朋友了?”
裴多律突然想起蒋平风,他也说“得了,你不爱听的话,我不说了。”
这是纪乔,他爱的人,爱他的人,尝尽艰辛,不肯让他知道。
裴多律镇定地安排朋友继续挖,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镇定地给蒋平风打电话,告诉他实情,让他把嘴巴闭好。
他打开阳台的推拉门,只有一厘米高的地上轨道,却让他猛烈踉跄了一下,直到扶住沙发才狼狈地站稳。
医生:“……”感觉真的是脑卒中前兆。
“药开好了?”
医生拿出一袋药:“用法用量都写上了,这是咳嗽药水,他有症状再给他喝。”
说着,他拎着医药箱要走,被裴多律土匪一样截留了医药箱,“我家没有。”
医生:“……”行吧,他带走了个人没法使用的药品,把常备药留给了裴总。
送走医生,司机恰好搬来了小房子的厨具和所有纪乔添置的生活用品,还买了菜。
“需要我整理吗?”司机问。
“不用,你回去吧。”
裴多律暂时没理其他的,先把电饭煲插上电,熬了粥。
他心里默念着时间,取出一条鱼切了鱼片。
倘若被人看见他切鱼片的样子,肯定会怀疑在做什么断头饭。
郝飞昂痛快地骂了一顿裴多律,挂了电话又心虚地找纪乔报备。
纪乔:“……你说了?”
郝飞昂:“他都查到了。”
纪乔小脸一皱,那其他的,连郝飞昂都不知道的呢?大意了,怎么就被裴多律摸走了手机。
“所以你本来打电话要干什么?”
郝飞昂仿佛这才想起:“那个……柯鑫,他联系上我,说想要你的联系方式,我没给,但是他说他病情恶化了,想跟你说话。”
纪乔一愣,他虽然想也真的动手想把柯鑫身体里的肾挖出来,但是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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