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就是生下林榛的女人,听说是又穷又没本事的王建伍存钱买来传宗接代的漂亮老婆。 却也不像道听途说,否则一个有文化有知识又漂亮的女孩怎么能跟王建伍窝囊废。 王建伍才从超市回来,透明塑料袋里放着一包泡面,再就是手上高度数劣质的白酒,没剩几口了。 他只是打了一个嗝儿,潮湿的空气中仿佛立刻有了一股刺鼻的腥酒气。 随意架在板床上用几根细竹竿支撑的蚊帐已经变得油黄会粘手,被撕得乱七八糟失了原本的用途。 轻轻晃着。 因为被窝里的林榛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紧张得发抖。 王建伍并没有忘记这个拖油瓶,家徒四壁的屋里林榛比蚊帐稍有些用处,怎么打也不肯出声的出气筒。 林榛恍惚记得他是被扯下床的。 皮开肉绽的脚背沾到了土坑里的水,不知哪根指头在这一次的教训中遭了殃,疼得他的脸发红紧皱。 缩成一团也不顶用,王建伍把他最爱的酒瓶,咬紧了牙关砸在林榛灰扑扑的额角。 每一次林榛都觉得自己会死,每一次都能再醒来。 他的右手无名指骨折了,王建伍倒床呼呼大睡,鼾声四起。林榛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第一次出家门,蹲在镇上的垃圾桶前,等待明天早上六点半准时收垃圾的大卡车。 镇上种植古茶树,盛产青茶铁观音,不知怎么和送子观音扯上了关系,传得神乎其神,小镇也成了小众旅游地。 有个叫钟颖芳的游客和老公四处游玩,顺便来镇上求子。待了三天求完子准备回去了,半路扔垃圾赫然看到个奶娃娃。 刚求完子就碰见,她总觉得有缘分。严格来说王建伍虐待儿童且没有能力抚养林榛,过程虽麻烦了点,钟颖芳回珒城那天带上了林榛。 …… 顾沨看他表情苦兮兮的,连忙改口说:“逗你玩的,我身上也有疤,一年级学自行车摔的。”他拉下点裤头,盆骨有一块淡粉疤痕,拇指大小,像一朵厚实的云。 “还有这,”顾沨露出右耳,脆骨有一条明显的伤口,“四年级在公园玩秋千,那种铁的,推别人的时候没躲开,荡回来砸耳朵上了,当时流了好多血,给我朋友吓哭了。” “你呢,”林榛哪儿也没看,连余光都看着顾沨的脸,“你哭了吗?四年级也才九岁,怎么忍得住。” “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哭,而且我觉得也没多疼。”顾沨放下捏耳朵的手,问他:“你怕疼啊?所以也会哭?” “很怕疼,也很会哭。”林榛边说边笑:“我小时候几乎每天都要哭。” “你都说是小时候了。”转念一想,顾沨看着林榛的脸描述,“我只说长相啊,嗯…你看着轻轻碰一下就会哭。” 林榛没反驳,也不赞成这种说法,把右手伸出来摆在桌上,“不是文身,是骨折。”他迟疑几秒,还是决定不说实话,“害怕被骂,单纯地想让骨头归位,用石头砸才留了疤。” 谁也没说话,林榛继续动动手指头,“是不是挺蠢的?” “很怕疼又敢用石头砸,单用一个‘蠢’不足以形容。” “那再加一个猛。” “又蠢又猛?” 两人相视笑出声,林榛忽然觉得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也不是那么难。他把顾沨从同班同学归结到‘有点熟’的行列,期待和这个人称兄道弟的一天,那种感觉一定很不错。 顾沨把书包里的几本书都拿出来,堆在桌上,“明天估计讲月考卷子,其实没什么可复习的。” “嗯。” 每个月都这么个模式,讲完卷子学新知识然后接着月考。 书桌正对着窗,傍晚的风阵阵拂面,林榛面前放着三十二分的地理卷子,改得差不多了。道理说卷子明天才发,他的已经在手上了。第一次可能比较认生,他没主动问顾沨任何问题,偶尔翻书翻累了瞄一眼他在干什么。 七点临近八点,林榛把错题整理完准备回家,顾沨半小时前起身,这会儿刚回来,防盗门应声关上。 “打包了楼下的快餐,一起吃点吗?” 顾沨手里一个三层的保温食盒,林榛看了一眼不好意思摆手,“我回家吃。” “那我送你。”顾沨没强求,放下食盒拿上门钥匙。林榛愣着不动,无论如何顾沨这个人太好了点。 “不用麻烦,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林榛往门口走,转身关门之际送给顾沨一个笑脸,“今天谢谢你,明天体育课我请你喝水。” “好。”顾沨抬手和他再见。 程耀家就在红房子这一片小区,正好是顾沨租房子这一排的对面,看见灯亮,他拉着唐景初一起来串门。 事先在微信上知会了,顾沨重新打电话给楼下餐馆老板多送了几样菜上来。 程耀进门有意无意往房间里瞟,被顾沨一巴掌拍在肩上,拉到餐桌前坐下,“这里除了我就没有第二个人,你在找谁?” 唐景初在他二人对面坐下,整个人就跟没睡醒一样,懒洋洋地说:“找林榛。” “林榛回去了,”顾沨没觉得有什么,一人甩给他们双一次性筷子,“周末去三稻山露营的事定下了没?” 程耀夹了一块青椒肉塞嘴里,味道和平时在馆子里吃的不太一样,又夹了一筷子还是不一样! “咱仨,加上景初的妹妹和乐梨,五个人。” 顾沨说:“再加一个林榛吧。”说完又立刻犹豫了,谨慎道:“不然过段时间再去?等我和林榛再熟点才好邀请。” “都带回这儿了还不熟?”唐景初翻了个白眼,“效率太低,抓紧找找自己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林榛:好棒好棒,我和顾沨有点熟了!!
顾沨:进度慢了吗??
第5章 无条件的。
二年三班的体育课是他们自己靠成绩争取来的,黄金周五最后一节,上完体育课可以直接放周末。 历史课结束,大家陆续下楼去操场,只有林榛趴在课桌上没动。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那抹蓝色身影似乎睡得很香。 顾沨从洗手间回来看他仍趴着,姿势都没换,于是轻手轻脚走到班长的位置坐下。 别人的书一摞一摞堆在桌上,就他们两桌什么课什么书,打盹儿都没个挡脸的东西。 他手撑着半边脸,若无其事看林榛压在手肘下的卷子。 大题密密麻麻写满了答案,笔芯细,字迹板正,就像一笔一划一丝不苟写出来的。 顾沨觉得有意思,照他这种速度考试应该来不及写完文综,说不定地理不好的原因是没时间写题目。 这个人睡觉呼吸太浅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廊上走动的人越来越少,直到他们这一本安静得只剩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顾沨仍旧没有叫醒他的意思。 心想既然要迟到那就两个人一起迟到。 林榛心里挂着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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