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赔?”
“你可以选择。”吴斌暗示明显。
左寒默了一默,接话,“赔多少?”
“违约金两百万。”
这明显是在唬人了,左寒今年二十四,看起来还算年轻,但见的世面不见得比吴斌少。
“您张口就是两百万,也不现实。”
“现实一点吧,吴老板。”
“行,现实一点,陈总的意思…”吴斌欲言又止,眼尾皱纹一露,笑意重新浮在脸上。
左寒了然。
他在很多人脸上都看到过这种表情,自以为是的傲慢和不加掩饰的贪婪急色。
而所谓的陈总陈旭章应该对他很感兴趣,来过两次拍摄场地,亲自给他递过热饮,戴副金丝眼镜,端的一副成功人士儒雅风流的派头。
左寒一眼就能看穿西装皮下的虚伪与丑恶。
“人家虽然是个大老板吧,可两百万的慈善也不是说做就做的,对吧,这是双赢。”
果然,吴斌还在卖力当着掮客。
可能也不是被人举报,是特意调查他的背景时发现的吧,一切不过是借口,是迂回的、围捕他的猎网。
“我会好好考虑的。”起身时,吴斌伸过手来想摸他一把,左寒轻巧偏过身去,没被碰到。
“别急,说不定我能凑到两百万呢。”他乍然笑得晃眼,好像对这样的不公和压榨见怪不怪,又好像很容易弯下腰对现实妥协。
回到狭小的出租屋,天已经沉了下来,夜色能将一切情绪起伏隐藏妥帖。
左寒不擅长做饭,打算继续煮碗面吃。四十块买的小电煮锅放不下长段的面条,他只能将面撅断。白色的面屑应声崩到眼皮上,手下没停,泪腺先做出了反应。
他身体不大好,力气小,买过一回罐装的榨菜,没能拧开。袋装的倒是便宜,就是不太好储存。
前几天,左寒捡到一个漂亮的大玻璃瓶,涮洗干净后,他将大份袋装的榨菜塞了进去,压得严严实实,正好装满一罐。
这样微不足道的成就感让他高兴。
坐着慢慢吃完一大碗淡面,左寒起身穿上毛衣,套上厚外套,收拾起背包。
一双厚鞋,一件洗到失去柔软度的旧毯子,几张证件,手机充电器,一点塞在床板下的现金,散在床边矮凳上的药,和他满满当当的榨菜罐子。
其实吴斌不知道,他这样的人就像浮萍,无牵无挂,随便飘在哪里都能活着。
只是最近拍的几单都没给他结算报酬。
蓄谋已久也说不定。
“吱啊”一声,被虫蚁蛀坏了一个角的木门打开后又关上,锁好,将钥匙和当月的租金压在走廊窗边的盆栽下,左寒如同正常出门一般,平静地走出租住了半年的老旧小屋。
群租房,公用的厨房和厕所,到处吵吵闹闹,好像穷困的地方总是盛满了急躁与愤怒。可能因为有的东西不多,所以一点点得失都要去计较。
外套里多穿了两件毛衣,还没走几步,左寒就热出一脑门汗。楼梯的感应灯坏了,一直也没人来修。
他听着自己“咚咚咚”的脚步声,脑子里随之空空荡荡响起回声,情绪像被抽空了,飘在别的地方。每当需要想点什么的时候,他都会自发进入一个非常冷静或者说冷漠的情感隔离状态。
作为一个体弱又有点姿色的omega,被骗被揩油被欺负是常有的事,左寒已经习惯了,也练就了一身自我保护的技巧。
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他能照顾好自己。
可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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