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来的漂亮老师肯定看不上,就他妈妈当个宝贝。左寒撅着嘴一言不发,负气跑了出去。
背部弓起的弧度明显,身上全是骨头,二十多岁的女人一脸苦相。
他应该听话的。
他感到后悔。
黄土地。
“快!把妖怪绑到树上!把他耳朵揪下来!”
“哈哈哈哈哈!”
力气最大的那个满脸兴奋,笑声亮得刺耳,像是得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
“干什么?快住手!左寒是omega,omega小时候有兽耳很正常!”李老师老远过来,跑得气喘吁吁,她一向很关照左寒。
“就是妖怪,是被他妈妈从下面流掉了然后爬回来作怪的妖怪!”
“是白骨精!”
吵吵闹闹里,面前的小孩举起手里的木棍狠狠敲了他的头。
“哦哦哦,白骨精!”
“怎么能打人?”李老师上前抢了木棍,“老师平时都是怎么教你们的?再调皮捣蛋要告家长了!”
她一向很有修养,脾气也好,从不会体罚这群皮猴子。
于是那群拖着鼻涕的小男孩儿做着鬼脸,嬉笑着一个个跑去掀李老师的碎花裙,把年轻的支教老师气得双眼通红。
他被绑在树上,什么也做不了。
他感到抱歉。
土屋前。
“赵峰,进城能赚这多钱,诶哟,有本事啊。”老太太嗓门大,表面恭维着回村探亲的年轻小伙,背地里在嘴里嘀嘀咕咕咒骂。
彼时村里扶贫工作送来的小鸡苗,被嘴馋的老太做成了一小锅菜。
“写什么作业,你哪里来的笔?啊?还不滚去帮你老子端屎端尿,白养你个讨债鬼。”油腻的锅铲砸了下来。
他感觉愤怒且悲哀。
山路上。
“小宝,别走吧,外面乱得很,你去哪儿啊……”
“等等,赵峰你好不好等一会儿,我给小宝带点… 带点榨菜…… ”
“小宝,妈妈以后上哪儿找你啊……”
天微微亮,孙小兰一步步追着破旧的面包车。
刺鼻的汽油味,一路颠簸,他没有回头。
断断续续的声音渐渐小了。
他应该回头看一眼的。
他感到难过。
斜府街。
常年喝酒抽烟的人,凑近时嘴里会散发出熏人的恶臭,让他生理性反胃。
门打开,看到最多的是手上戴着婚戒的中年男人。
他感到了害怕和恶心。
可惜害怕和恶心时,他没有任何人可以想。
李老师帮助他,得到的只有委屈和麻烦。孙小兰也不会保护他。她自己都过得磕磕绊绊,错漏百出。
于是活跃的脑神经全部落在那个昏暗狭小的房间里。
他只能自己蜷缩起来,直到习惯。
“坐在那里。”
“不要说话。”
英俊的alpha与糜烂的环境格格不入,眼里的轻蔑却是他最为熟悉的东西。
……
“救护车!快!”
“快带少爷离开!”
人人都盯着金贵的小少爷,没有人管他死活,自然也没有人给他罩一件衣服。
明明他才是被咬烂腺体的那个。
他感到了讽刺。
“孟厌,朝有光的地方一直跑。”
“我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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