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移直接打断了他后面说的话。
“为什么？！那可是你父母的命啊……”
范天晟脸上再也看不到之前的从容镇定，游刃有余。
陈时移组织了一下语言，直视着他的眼睛，倒豆子一样劈里啪啦的说了出来。
“那是我的父母，和王小鱼没关系，我没本事治好父母的病是我的问题，为什么要让王小鱼来支付代价。至于你的要求，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你在看到别人强奸妇女后，居然认为是受害人的错？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强迫过王小鱼，但王小鱼讨厌你，所以我不会让王小鱼和你有任何接触。”
范天晟听到他最后那句话，心里瞬间浮现出昨晚王小鱼和他亲亲我我的模样，一股磅礴的暴戾之气从胸口蔓延开来，“你他妈知道个屁，王小鱼讨厌我？王小鱼和我好的时候有你这个土老帽屁事？他和我在一起三年多，你呢？你俩认识都不到一年吧，你说王小鱼讨厌我？你他妈也配？！”
陈时移沉默不语，眼神中似乎带了些怜悯。
范天晟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向下猛拽，让陈时移仰视着他，“你他妈逼看个鸡巴呢？！嗯？！”
陈时移开了口，“为什么王小鱼会遭遇那些事情，你背景也挺厉害的吧，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连他这么个普通人都保护……”
“放屁！你他妈懂什么？”范天晟一声怒吼打断了陈时移的话，“我喜欢王小鱼？他一个婊子，一个乡巴佬，他也配？！”
“你喜欢他。不，确切的说，你爱他。”陈时移语气肯定的说。
范天晟听他这么说，突然笑了起来，觉得陈时移的话荒谬至极。这种可笑的话怎么能、怎么配激起他的丝毫怒火？
他松开手，恢复了之前气定神闲的模样，用不屑的语气说：“只有你们这种最底层的一无所有的渣滓，才说什么爱不爱的。嗤，真的可笑。”
他长吐了一口气，慢慢的继续说：“那你就在父母痛苦的病死之后，用余生的时间来后悔吧。你父母的葬礼上，你带着那个孝字，不觉得讽刺吗？你为了那么点奇怪的坚持，眼睁睁看着拯救他们的机会从手边溜走。到时候希望你老婆能好好抚慰犒劳你一顿。”
陈时移笃定的回他：“我不会后悔的。人不会因为一件本来就不曾拥有的东西丢失了而感到遗憾后悔。你许诺的那些条件，本来就不是我该有的东西，没有我也不会放在心上。我不是个贪心的人。而且我孝顺与否，你没有资格评价。等你独自一人照顾两个病人十年，十年没有任何娱乐项目，每个月给自己花的钱不超过100块，我们再来讨论这件事。”
范天晟冷笑着讽刺他：“不知道你父母听到你这么孝顺，会不会感动的哭出来啊。要不要告诉你爸妈，他们的宝贝儿子，为了新娶的媳妇，想让他们赶紧死掉呢。”
陈时移垂下了眼睛，低着头轻声说：“想赶紧死掉的……是他们。”
这句话说出口后，范天晟一时间都没理解陈时移的意思。
陈时移好像终于有勇气说出口，剩下的话一口气直接说完了。
“他们很早以前就不想继续活着了，他们不想做我的负担。可我太软弱了，真的好累，活下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想着送走他俩后，我花个几年把欠下的债还干净，也就跟他们一起去了。所以他们一直强撑着，还安排我相亲，想让我找个伴儿，能有个活下去的念想。不过我一个穷酸鬼，除了外债一无所有，能有什么人愿意嫁给我？”
说到这儿，陈时移笑了起来。
“可王小鱼愿意。你知道吗，他简直是个天使，即便在地狱里待那么多年，也改变不了他……你可能不懂，他眼里是有光的，真的太耀眼了，那是什么都盖不住的。我人生中起的第一个贪念，就是想要抓住他的心。”
陈时移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范天晟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懂。他知道。他也见过。他也迷恋着。
王小鱼身上的那种光。
而且愈是经历磨难，愈是淬炼的纯粹明亮，深深的吸引着他。
范天晟感觉胃里翻涌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难受粘腻感，沿着食道一路向上，扼住了他的咽喉。
陈时移继续说：“你有权有势，有很多办法为难我们，我没有什么办法。但在那之前，我希望你先想几件事。你为什么要来我们县城。你为什么还想见到王小鱼。你为什么……看那个视频的时候那么痛苦。还有，那个纹身，你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具体什么意思，你应该比我清楚的多。成熟一点，不要那么自私，王小鱼不是你用来自我满足的工具，考虑考虑他的感受。况且你不也说过，你亏欠他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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