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只有她肚子里那团巨大的东西抽搐似的扭了一下。
周幽最后看了眼女人,白色的眼睛里极快的闪过一丝怜悯,但也仅有刹那。周幽把黑袍拽下来,用几枚钉子钉在蠕虫组成的墙壁上,让黑袍看起来仿若真人。
最后周幽从兜里掏出眼罩给自己戴上。
神明不可直视,否则会陷入疯狂。
当然周幽也可以闭上眼,或者看别的地方,只要不去和黑袍对视就没事,不过他并不想看这一屋子蠕虫,也不想看那个女人的“生产”过程。
看到这个中年女人,周幽总是会想起自己以前的事。
在被污染成畸变者之前,他只是个普通的底层市民,干着普通廉价的工作,过着不值一提的柴米生活,就算突然消失,也不会引起半点波澜。
他唯一的风光回忆,就是作为校园混混的学生时代,但那毫无意义。他这种要成绩没有成绩,要家境没家境的人,在踏入社会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注定了会卑微又贫穷的过完一生。
但卑微与贫穷,并不代表拥有不了幸福。
工作两年后,周幽通过游戏认识了他的妻子,他们相恋,结婚,生子,像每个平凡人那样。不,妻子怀孕的时候,周幽其实有比其他的普通人幸运,因为他妻子怀的是双胞胎。
两个可爱的女儿。
只是幸福很短暂,他的两个女儿出生一年后,家里人才发现她们有智力问题。直白点说,他可爱的女儿,是两个白痴。一直到四岁,她们都不会说话,甚至还不会自己上洗手间。医生说,也许她们永远也无法自理。
令人艳羡的双胞胎,朝夕间变成了令人叹息的可怜悲剧。
谈不上打击或是不打击,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只能接受。
一开始,周幽和妻子都是这么想的,不过是养女儿一辈子而已,他们可以的。
直到车祸带走了他的妻子,人贩子带走了他的女儿,最后接连打击下的急病再相继带走了他年迈的父母。
短短几个月,他的生活便如崩塌的多米诺骨牌般,被摧毁得只剩一地狼藉。
回忆到这里,周幽朝着那个女人偏了偏头,唇边扯起一抹笑。他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悲剧的模样大概都是相似的。
幸福的东西破碎掉,被称之为希望和明天的东西被碾碎掉,然后仇恨、执念、毁灭的欲/望代替了所有明亮的东西。
就像现在的周幽,他不想上什么班,也不想振作什么狗屁,他只想这狗日的世界毁灭。
“咕叽——”诡异的声音从黑袍方向传来,伴随一起的,还有阴冷又疯狂的压迫感。
来了。
女人的肚子里传出惊恐又混乱的喊声:“我感觉到了,我又感觉到了!”
“母亲!母亲!”
“母亲——”
“祂醒了!”
周幽本能地绷起手臂青筋,他强忍着没立马揭开眼罩,听觉和感知瞬间放到最大,他清楚听见了所有蠕虫疯狂扭动的声音,还有……来自那个女人肚子里的滑动声。
那东西,要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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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邵是连滚带滑的从斜坡上滚下来的,所以花费的时间比预期中少。
找到人后也没有耽搁,简单整理一番后,便立马往上走。
“你们不知道,看见你俩摔下去的时候,我感觉天都塌了。”许邵背着原野,哪怕气都喘不过来了,也坚持着说话,“幸好你俩没事,不然我这辈子都要带着负罪感生活了,我当时就应该奋不顾身扑过来抓着你们,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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