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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个蹩脚的心理医生,或者更像一个努力和弟弟讲授性知识或谈论心理状况的的兄长。可惜的是这两个话题都不容易让甘霖,一个年轻气盛的青年,坦言自己在它们身上受到的痛苦。

他没有直接回答,但也不逃避,眼睛直直地望过去,两道眉像刀刃一样,不服输,输了也绝不承认:“你问我这个干什么?我很好。”

一股子破釜沉舟的味道,反而确认了邵时渊内心的猜测。

邵时渊稍微歪头笑了一下,这种对小孩的态度却又让甘霖有些恼怒,问这个做什么?对方答到:“因为你在哭啊。”

甘霖愣了愣,邵时渊的声音似乎很远,他理所当然的语调让人听不真切。

“你哭得很难过。”

那么是不是甘霖的难过,就是邵时渊来这一趟,还咨询心理医生,尽力了解甘霖内心想法的原因?

他是不希望自己难过的吗?

甘霖觉得自己又要哭了,说到底,他哭或者难过跟邵时渊有什么关系?

这个天天发善心的老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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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文中的心理案例仅供参考,感兴趣的小朋友可以检索词条“跨性别者”,也就是LGBT里的“T(transgender)”。

第六章

甘霖把围巾还给了余枫,余枫拿到手里倒没怎么在意,而是抓着甘霖问:“时渊说什么了么?”

甘霖才从方才的对话中回神,朝表哥摇了摇头,余枫的脸色果然沉了下去,倒不像伤感,更多的是不甘。让甘霖恍惚间想起他哥初中的时候,似乎是班上来了一个转学生,余枫周围的朋友都簇拥着对方,那时余枫回家后的表情和现在如出一辙。

当时的甘霖借住余家一年多,六岁已经能记住一些事,他记得余枫总在很多地方让着自己,会主动把爱吃的排骨汤摆在小甘霖的前面,心情好了还会允许甘霖想和哥哥一起睡的恳请。那时他是的确很喜欢哥哥的,偶尔不被搭理也浇不灭缠人的热情。

甘霖想到这里便没有继续回溯,径自进了房间,他对热爱被喜欢、被围绕的哥哥感到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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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记忆总是碎片状的,大概正因为不连贯也不够丰富,有的片段会变得格外清晰,清晰到让人感到突如其来的恐怖。

比如余枫总在余家夫妇在场时对甘霖好,和他独处时则敷衍出一种懒惰来,甚而有些厌烦。他会说“甘霖要吃饱,好长高”这样的关心话,也少不了“毕竟大伯给了很多钱呀,要好好照顾甘霖”般刺人疏离的言语。总是笑眯眯的。

小甘霖当然听不太懂,觉得被讨厌了就努力讨好哥哥,他小时候黏人还有点臭美,要扎小辫子,觉得余枫不高兴了就把自己收拾干净,要舅妈给自己扎个冲天的小辫,是最好看的甘霖了,满意地点点头,啪嗒啪嗒坐到写作业的哥哥旁边,认真当一个自动接水递苹果块的花瓶。还会很乖地不说话,怕惹哥哥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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