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甘霖的语气也学着他平淡得有些讨厌,“那你之前还说要给舅妈买按摩椅,还提过客厅的墙纸老化了要换,你说你找人帮忙,别让舅妈被卖家具的坑,都要一个个做到才算完呗?”
邵时渊一时有些愣,因为甘霖说的这些事项都还在他的待办清单里没有删除,甘霖又说:“那你怎么不继续跟我哥在一起啊,你肯定答应过他更多吧,现在政策刚好开放,你们怎么不去领证啊?”
“甘霖。”邵时渊打断了他,大概是很生气的,眉毛拧得能打结了,但甘霖就是不怕他,甚至觉得要继续伤害他,让他狠狠受挫才学会什么叫一刀两断及时止损和大可不必。
这个人简直愚善到令人发指,甘霖一边伤害他,也一边觉得自己被伤害了。他为邵时渊的真情不被珍贵感到痛心,他都没有为自己对哥哥的爱被辜负而这样难受过。
他也不懂这股愤怒从何而来,接道:“你还要兢兢业业带前男友的表弟去看心理医生!你活菩萨转世吧!”
身子猝然往前一倾,安全带勒得他肩膀疼,邵时渊狠踩了刹车,把车停在路边。
他转头看甘霖,一双长眼直直往甘霖心里捅,他说:“答应的事,我做完,你在放什么余情未了的屁?”
甘霖梗着脖子,不信邵时渊还能对其他人这么粗俗,他说:“那你没答应我,别带我去了。”
“你发什么神经?”
甘霖不懂,明明他在为邵时渊不平,却要受他一个又一个神经,他下巴有些发抖,“你才神经吧,上赶着对余家人这么好,你……”
他说不出贱字,他不想那样说邵时渊。
邵时渊看了他几秒,手支着下巴,整个人很累地坐在主驾里,眼睛疲乏地望着前方的街道。
甘霖在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邵时渊总是理性,来去干净,丝毫不留恋余枫,拖泥带水的仅仅是他原则里的关于承诺的兑现,甘霖知道他和余枫再无可能,他只是见不得邵时渊时不时对余家贴心的举措,那很蠢。
只是在这一瞬间甘霖才察觉到,在邵时渊疲倦地看着窗外的神情中恍然明白,这个男人的确被伤害了。
他被背叛,他被欺骗,他感到愤怒也不乏悲伤,但这些都被他克制住了。他从不胡乱发泄,甚至平日里都不显露出来,总是斯文体面,温和亦疏离,让人忘记他有着常人的喜怒哀惧。一切都仅仅针对余枫,邵时渊丝毫不把情绪施加给余家夫妻乃至自己这个不受他待见的小表弟。
说不定连给余枫的那部分,他自己受气都会更多,邵时渊是恶心不过自己哥哥的,甘霖想。
“对不起。”他又在给邵时渊道歉了,很诚恳,也很低落,“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我只是觉得……”
“我知道。”邵时渊摆摆手打断了他,重新发动了车子,“你挺有意思的,带我见你哥出轨,还操心我对你们家太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这边的。”
甘霖撇撇嘴,“我神经,我觉得你挺好的,就这样。”
“帮理不帮亲?”邵时渊的语气变轻松了点。
甘霖点点头,对方又说:“一样的,这两年下来叔叔阿姨对我也很好,就当最后给他们做点事。你提的那些我也不做了,想想的确没必要。”
甘霖继续点头,说:“我哥肯定说难听的话了吧,你没必要再来受气,图什么啊。”
邵时渊没否认,甘霖又问:“我还是不懂,你其实也没必要带我看医生。”
“没带你看。”邵时渊更正道,“顺路载你过去。”
“什么啊,”甘霖说,“你还咨询医生了。虽然你说我哭了,觉得我可怜吧,但其实也没什么必要。前男友的表弟,我这也太膈应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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