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寻月亲娘在生她时难产而亡,孙氏做继室填房时,宋寻月不过几个月大,是孙氏一手将她拉扯长大。
按理来说,这么小就养在身边,合该宛如亲生母女。幼时还好,但宋寻月八九岁那会开始,几番来跟他说母亲待她不好,不给她炭火。
起初他信以为真,便去宋寻月屋里瞧,叫了下人来问训,怎知一番查探后,竟是宋寻月自己藏了炭,栽赃继母。孙氏受了好大的委屈,但还是在他跟前替宋寻月说话,说孩子只是年纪小,等大了懂事便好了。
那是他便觉得,这孩子心性不端,忘恩负义。想要教导她,她还死鸭子嘴硬,抵死不认。后来类似的事,又发生过几次,他当真是对这个女儿失望至极,奈何他不善处理内务,只得告知孙氏严加管教,却也一直不见她悔改。
宋寻月又被宋俊噎了一下,只好道:“我伤了胳膊,浑身药味,便不去母亲塌边惹她心烦了吧。”
宋俊道:“你也知你惹你母亲心烦。”
宋寻月叹了口气,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父亲都不会信她,他只相信孙氏母女的话。
无奈,宋寻月只好岔开话题道:“今日妹妹来找我,跟我说了同母亲吵架的事。顾秀才是母亲为我精挑细选的,有他的过人之处。父亲看过顾秀才的文章,也说他前途无量。既然妹妹觉得顾秀才更好,我做姐姐的,愿意将这门亲事让给妹妹。”
“胡闹!”宋俊语气严厉:“你当成亲是儿戏,是你们姐妹想让就让?”
宋寻月垂垂眉道:“女儿也是为了妹妹着想,听闻那琰郡王不思上进,鲜少回家。既然妹妹瞧得上顾秀才,倒不如成全了妹妹,爹爹再做主给我选门亲事。”
宋俊起身,“啪”的一声将手里纸张甩在桌子上,两步走出桌后,食指重重点一下宋寻月,负手厉声道:“你们姐妹二人是昏了头了?当夫君是物品,想换就换?你妹妹的夫君,那可是琰郡王,还有十五日成亲,眼下退婚,不就是打皇家的脸吗?你们姐妹二人小命还要不要了?我这个做爹的,官途还要不要了?”
这若换做从前,宋寻月现在必是会道歉离开,但现在她对父亲已无一丝指望,面上无半点惧色,冷飕飕的直言道:“是舍不得高攀皇家的富贵吧?其实女儿一直都觉奇怪,父亲这般看重身份门第的人,怎么会任由母亲给我挑选顾秀才那般身份的人做夫婿?”
但凡给她挑个普通门当户对的,她都不至于这般怀疑。
宋俊闻言,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训斥道:“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不争气!不孝爹娘,不悌姐妹,我看你就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合该嫁去跟顾秀才吃吃苦,长点心。”
宋俊怎不知顾秀才家徒四壁,但他当时同意孙氏给宋寻月找的这门亲事,却也实实在在是看上了顾秀才的才华。他看过他的文章,假以时日,此人必成大器。而他现在的处境,正好磨练磨练他这个心术不正的女儿!
宋寻月低眉笑笑,便是连发怒都觉得不值得,只道:“女儿只是心疼妹妹罢了,想让妹妹如愿才来找父亲。”
宋俊道:“你妹妹单纯,柔弱,不懂事,哪像你似得灵光?她嫁给顾秀才,怕是熬不了几日,便能伤了自己身子。她嫁于琰郡王,虽无远大前程,但起点够高,顺顺当当一辈子够了。”
宋寻月听此,便知没戏了。在父亲眼里,他为两个女儿做了最好的打算。孙氏挑顾秀才就是为了叫她爬不起来,以免她翅膀硬了报复,但父亲也会同意,纯属是孙氏歪打正着,顾希文的文章入了父亲的眼。
前世刚与顾秀才议亲时,她曾来找过父亲,那时她还寄希望于父亲,想着能否让父亲给自己换门亲事,但父亲怒斥她都长这么大了,却还是不改,心眼多,眼皮子浅,只看眼前的不如意,不看未来的长远。
这一世,她换着法子说,说是帮妹妹,父亲也没同意,看来父亲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宋寻月起身行了个礼,正欲离开,但刚走两步,忽地想起一桩事来,止步回首,再问父亲:“爹,前些日子去路过道观,女儿进去合了同顾秀才的八字。那道士说,我二人八字虽和,但顾秀才命带寡宿,有刑克长辈之象。是否会伤及父亲?不若过两日,我请那道士过府瞧瞧?”
宋俊瞥了宋寻月一眼,听他这番话,第一反应便知这又是他这女儿想出的什么诡计,但八字命理之说,委实荒谬。
宋俊走过去在桌后坐下,敛袖持笔,冷冷道:“命里之说,无稽之谈。我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