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被宋寻月的话挑动了神经,端顺王妃出来后便有些心不在焉,别人赏灯时,她一直站在栈道旁,目光越过金明池,看着端顺王可能在的方向。
而注意力在金明池中的她,自是也看到了那艘小小的画舫,看到了方才船头依偎的一双人影。
人人都说端顺王品行端正,温文尔雅,她自闺中便倾慕于他,可成亲后,却唯有相敬如宾,从未感受过如今日三弟和三弟妹间的这般感情。她努力做着贤内助,打理中馈,管理后宅,可他送给过侧妃的礼物,她却从未见过,实在不知,这么些年下来,她这王妃,做得有什么意思。
从前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习惯了,可今日见到琰郡王同王妃的另一种活法,忽就叫她觉察出自己的生活是何等枯燥无味,他们夫妻像日头底下鲜活的人,而她却像无月黑夜中的行尸走肉。
端顺王妃环顾金明池盛景,眼底却是空空,神色间,若有所思。
至晚,待金明夜宴结束,谢尧臣同宋寻月回去,拜别皇帝后,便一同乘马车回府。
辰安、寄春等人在外头跟着,忽听车上传来王妃的嗔骂,紧着又是他们王爷的连声告饶,还传出阵阵咚咚的脚步声,显然二人是在车里打闹了起来,也不知车里是怎么跑开的?
辰安一副懂了的神色,抿唇低头,寄春则一脸兴奋,拍拍栀香又拍拍星儿,没得还拍拍辰安,一副叫他们快听快听的模样。辰安痛心蹙眉,希望以后王爷带王妃外出时,千万别带寄春,丢不起人啊。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谢尧臣率先下了马车,宋寻月跟着出来,正欲习惯性的递手给他,谁料谢尧臣直接伸手,抱住她的双腿,将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辰安、栀香、寄春、星儿等一众人,皆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给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回避都忘了。
宋寻月委实惊了一下,然而尚未来及惊呼出声,她却已经被稳稳放在了地上,宋寻月惊魂未定,匆忙看了眼周围人,转头嗔道:“吓死了!”作势又要拍他。
谢尧臣一把握住她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挑眉道:“习惯就好!走,送你回去。”
说着,夫妻二人携手相牵,一同进了王府。谢尧臣一路将她送到嘉禾院门外,对她道:“早些歇着,明日我来找你。”
宋寻月应下,也叮嘱他早点休息,便带着几个婢女,一同进了屋。
宋寻月的房门刚关上,谢尧臣立马转身,大步往自己的院里赶,紧着跟辰安吩咐道:“去,把府里差不多年纪的小厮、护卫,全部叫去我房里。”
辰安:“?”
大半夜的干什么?
但他们王爷步履匆匆,神色兴奋,比今晚下船时还兴奋,所以到底要干什么?
不得已,辰安只好按照谢尧臣的吩咐,去将王府里的男人都叫了来。
拜他们王爷所赐,王府里无论是护卫还是小厮,都很年轻,最大的,今年也才堪堪弱冠。
谢尧臣在屋里焦灼的等了片刻,辰安便带着所有人来了,很快,谢尧臣的屋子里,乌压压站满了人。
张立站在辰安旁边,低声问道:“这么晚,王爷有要紧事吩咐?”最近好像也没出什么事,自皇后禁足,他们琰郡王府的日子可安生多了。
辰安凑到他耳边,意味深长,话里有话道:“或许要紧又不要紧。”
张立:“?”
他愈发不解,他们王爷到底要干什么。
一干人等进了谢尧臣的房间,见他们王爷一直站在堂中的案几前等着,神色很是严肃,又将这么多人召来,这是立府后,从来没有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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