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无见此,终于松了口气。他们娘娘心善,到底是下不了手。
最终的决定做下,仪妃忽觉心间绷了一天一夜的那根弦,终于扯断,一时间整个人轻松不已,冷汗从她额上连连落下,她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人似在花园里跑了十来圈一般的累。
也不知过了多久,仪妃忽地自嘲一笑,对蒋云无道:“云无,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敢争宠,不敢接受别的嫔妃的拉拢,怕害人,也怕被人害。眼下便是唯一肯帮她的孙氏,她也做不到听她的话,去伤人性命。
蒋云无在外头行礼道:“娘娘,您是心善。”
对于他这位主子,他委实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若说她蠢笨固执,偏生她又良善,见不得人间疾苦,也做不了半点害人的事。若说她生性善良,可总因自己的蠢笨无知,无意中伤害到他人。
作为仪妃的心腹,他常常很矛盾,心间清楚的知道,应该忠于自己的主子,可有些事上,他就想暗地里给他主子坏事。就比如今日的事,若不是他家主子自己放弃,等王妃来了,他也是要自作主张,换茶的!
蒋云无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得和自家殿下说一声,若是不说,一旦哪日娘娘真的狠下心,伤及到王妃,那才是真正毁了和殿下的母子情分。
这件事娘娘没有做,告诉殿下,殿下会生气,但终归是没成,论迹不论心,闹一阵子脾气,就还有母子重归于好的一天。
如此想着,蒋云无一声重叹。
屋里的仪妃起身,走出来,朝蒋云无伸手,对他道:“陪本宫去梳妆吧,等下王妃来,随便同她说几句话,打发回去便是。”
她当真做不到伤人性命,等这几日,再叫人将孙氏请进宫说说话,同她商量商量,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既能不伤及旁人性命,又能叫宋寻月离开自己儿子的法子。
约莫不到一个时辰,谢尧臣同宋寻月转乘轿辇来到荣仪宫外,蒋云无出来迎接,见自家殿下也来了,着实替他们娘娘捏了把汗。
他们殿下对宫里的一草一木都有十足的戒备,倘若娘娘真的下毒,今日定会被殿下当场抓住,那么母子情分,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一行人一同往里走去,谢尧臣跟一旁的蒋云无低声问道:“可知何事?公公跟我通通气。”
蒋云无叹了一声,低声对谢尧臣道:“等下王爷借口出来片刻,老奴有要事回禀。”
谢尧臣眉心微皱,点头应下。
进了荣仪宫,正见仪妃坐在堂中,夫妻二人上前行礼,仪妃免了他们的礼,指指一旁的椅子,叹道:“坐吧。”
二人坐下,谢尧臣问道:“母妃今日叫我们过来,可是有事?”
仪妃横了一眼这不请自来的儿子,心下当真烦闷,阴阳怪气道:“巴巴的陪着来,本宫还能将你这娇滴滴的王妃生吞活剥了不成?”
谢尧臣听着仪妃这般语气,一时无语凝噎,毫不客气的挖苦道:“得了吧娘,少扯这种话。你想干什么我还不知道?”
仪妃刚端住些许的气势,一下被谢尧臣这句话给破了功,侧身靠在椅子扶手上,很是泄气着恼。
谢尧臣看向座上仪妃,掷地有声道:“妾,不纳!侧妃,不娶!通房,不要!各种嬷嬷公公的,也少往王府里塞,统统不要。”
仪妃听着这些话,胸膛起伏不定,半晌后,她方才狠狠白了谢尧臣一眼,对他道:“本宫只是随便宣她来说说话,你记着撇这么清干什么?”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蒋云无端上茶来,栀香和辰安同时上前,从托盘上接过给谢尧臣和宋寻月的茶水。
也就是在此时,宋寻月忽地瞥见,接茶的栀香,拇指夹着一根短细的银针,已经探进了茶盏中,若不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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