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俊起身,踱步至她眼前,负手在身后,看着她质问道:“这世上,可有值得你真心相待的人?仪妃娘娘视你为亲姐妹,不顾我宋家门第身份,也要同你做亲家,你便是这般回报娘娘?”
宋俊望着她缓缓摇头:“克扣寻月炭火、衣食、极其份例里一应所需!从她身上克扣俭省下来八千余两!你好会过日子,碳火一事上,更是一箭三雕,既让我对寻月失去信任,又拿走先夫人嫁妆,更是叫寻月从此之后再被克扣炭火时叫天不应,叫地无门!你这心肠是什么做的,为何如此歹毒?”
方才念着蒋云无在,孙氏怕被他听去知晓,尚有顾忌,但到了眼下,她已是破罐子破摔,抬眼看向宋俊,嘲讽道:“我是狠毒,可你这个做爹的,又能好去哪里?同一个屋檐下,自己的女儿都快饿死,冻死,你却浑然不知!我是歹毒,但这是谁纵容的,正是你啊宋大人!但凡你对两个女儿上心些,哪怕只有多一点点的关心,我都不会得逞。”
“啪”一声脆响,宋俊一个耳光响亮的落在了孙氏脸上,立时出现一片红肿。
孙氏脑袋被扇歪,她自嘲一笑,转头看向宋俊,眼里嘲讽依旧不减:“被我揭了短,气急了?”
说罢这句话,孙氏眼里的泪水决堤而下,但她唇边嘲讽的笑意依旧不减,对宋俊道:“你为何对两个女儿不上心,你心知肚明!你的原配产下一女便撒手人寰,你匆忙再娶,甚至不在意我有没有嫁妆,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忘了吗?是因为你想要儿子啊。”
本单膝跪地的孙氏,另一条腿也跪了下去,面上神色颓然,对宋俊道:“可惜你命不好,我也生了个女儿,偏生生完女儿后,我坏了身子,没法再有孕。寻月和瑶月小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几个妾室房里兜兜转转,心心念念的想要个儿子!寻月和瑶月找爹爹时,你在别的女人的榻上!”
多少年的恨意,在此刻陡然抖落,孙氏斥责宋俊时,破了嗓子,显得声嘶力竭,她的面上已是沾满泪水:“我命不好,出生在商户人家。我家中有钱,但我出嫁时却连嫁妆都没有,因为爹娘要把一切留给弟弟。你以为我不想待寻月好?她年幼之时,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长大,她夜里哭闹时,是我把她抱在怀里,耐心的哄着她睡觉!你可曾喂她喝过一口水,可曾为她换过一件衣?你没有啊……”
“我从小在家中,我们姐妹几个,处处都得让着弟弟,事事要以弟弟为先,就因为他是个哥儿!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不敢要,我家从商,我出嫁时居然没有嫁妆!嫁给你以后,我以为你是官家人,会和我们从商之家不同,可你还是想要儿子,儿子儿子儿子,谁都要儿子!”
孙氏说起这两个,近乎疯魔,她紧攥着衣襟,重重锤自己胸膛:“我太知道有个儿子有多重要!可我生下瑶月后坏了身子,我生不了了,一旦哪日你同妾室生个儿子,待你百年之后,家业传承他人,我这嫡母该如何自处?你以为我不想对寻月好?你以为我想对着仪妃那蠢货虚与委蛇?我得为自己打算!我得让自己有能傍身的钱财,有能依靠的家业!我没有嫁妆,没有自己的产业,我只能先顾自己,我不对宋寻月狠心,日后过凄凉日子的人就是我!”
宋俊望着哭得声嘶力竭的孙氏,竟是无话可说。
很多话,她骂的对。但凡他对两个女儿多一点上心,何至于一个屋檐下,叫长女受那么多苦?他确实没有喂过两个孩子一口水,更不曾为她们换过一件衣……他这个爹,确实不称职。
十七年来,事情一步步到今天这种地步,实非一日之寒。
宋俊望着孙氏叹息,摇头道:“你是当家主母,是我的妻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再想要钱财,你也不该去算计旁人的!更不该苛待幼女!你想要傍身的钱财,你可以跟我开口要啊,你为什么不要?在你心里,可有一日把我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