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臣撑起身子抬头,看向外间门口的方向。这连灯都熄了,怎么忽然有要紧事?
宋寻月眼露担忧,手扶着他锁骨,问道:“这么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谢尧臣松开她的腰,又将另条手臂从她颈下抽出来,掀开被子起来,对她道:“你睡你的,我去看看。”
谢尧臣走到塌边矮柜旁,摸出火折子,重新将灯点上,将搭在架子上皦玉色的睡袍套上,转身去了外间。
嫁来王府这么久,这还是谢尧臣第一次睡下后被叫起来,宋寻月哪能睡得着?起身坐在榻上,腰间裹着被子看着外间的方向。
谢尧臣出去后,在椅子上坐下,朗声道:“进来。”
辰安推门进来,正见他们王爷丝发未束,顺直垂落在腰间,手肘撑在椅子扶手,半支着头看着他,冲他挑一下下巴道:“说。”
辰安唇边挂上笑意,行礼道:“回禀王爷,确实是要紧事,但臣私心觉着,或许是件好事。”
“哦?”听辰安这般说,谢尧臣神色松泛了不少,放下支头的手,身子坐直了些,问道:“好事?”
辰安点头,回禀道:“是关于王妃的父亲,宋大人的事。方才梅香和菊香送回消息,这些时日,孙氏离府后,宋府的后宅,大多被他们二人把持在了手中,他们便将这宋府历年的事,细细挖了一遍,这一深究可不得了,竟牵出一件陈年往事来,梅香和菊香惊骇不已,即刻便将消息送来了王府。”
听着好像确实是件了不得的事,谢尧臣盯着辰安的嘴,认真听他说。
此时此刻,就连素来沉稳的辰安,此时眼里都蒙上一层浓郁的期待,灼灼望着谢尧臣的眼睛,尽量叫自己语气抑扬顿挫,说话吐字清晰,他眼里闪着光,接着道:“宋大人当年连娶两妻,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接连生下两个女儿,可是自宋瑶月出生后,宋家再无所出。即便宋大人先后纳妾足有八九,但别说男丁,便是连个女儿都未曾再有……”
说到此处,辰安都快控制不住心头的激动,眼里的光愈凉,唇边笑意也愈发明显:“王爷,您可知为何?”
听到此处,谢尧臣骤然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辰安。他扶着椅子扶手缓缓站起。纵然觉得离谱,但事实确实在往离谱的方向去,他不敢置信,揣测道:“是孙氏干得,对不对?”
辰安笑而点头,肯定了谢尧臣的揣测。
谢尧臣人都愣住了,缓缓往前踱了两步,随后站定,出神望向窗边。
这孙氏藏得可真够深!竟是瞒了宋俊十几年,若非此番被赶去别苑,叫梅香和菊香查出来,她对宋俊做下的事,岂非一辈子都不会叫人知晓?
谢尧臣莫名想起宋俊来王府的那天,当时他只是处置了孙氏,但对外孙氏还是他的夫人,为了保住颜面,保住孙氏,甚至不惜和宋寻月断了往来。若他知道他这么些年生不出儿子,实则是拜孙氏所赐,他会做何想?
谢尧臣转头看向辰安,诧异问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辰安正欲回答,却被谢尧臣自己打断:“等等等,我去叫王妃起来,等下你进来,一道说于我们听。”
说罢,谢尧臣转身往内室走去,但走了两步,他忽地停下,转身看向辰安,问道:“梅香和菊香怎么说?可要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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