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顿了下,看向他。
宁如深耷拉了几息发觉跟前有些安静,抬头便对上了李无廷看来的目光。
对方眼底专注而深邃,神色有些发紧。
他反应了两秒,突然明白过来,“陛下放心,臣不回去的。”
李无廷眉心稍展,嗯了声又问,“他多久回去?”
“这个月二十五。”
“嗯。”李无廷端详着他,“舍不得?”
宁如深心说那当然是舍不得的,但他不知道这么说了,这条龙会不会又变成醋龙。他想了想严谨,“是对朋友的舍不得。”
李无廷失笑,“朕知道。”
顿了顿,他又轻声,“只要你还在就好。”
宁如深耳尖一瞬染红如霞,“嗯。”
轻言细语的对话已堪称暧昧撩人。
四周宫人早习以为常地垂下头,一丝大气也不敢出,全当没有听到。
李无廷也不在意,拉过臣子微凉的手,在糙热的掌心中捂了捂:
“到时候,朕陪你一起去送送。”
·
在这段时间里,宁如深带着孙少永把京中好吃好玩的都逛了个遍。
直到人掀开衣服惆怅打量:
“我难得拥有一次腹肌,都快吃没了。”
宁如深安慰,“没事,这种东西出现在你身上本来就是不合理的。”
孙少永一怒,“胡说!!!”
“……”
放纵的日子一晃而过。
很快到了二十五日,这天正好是休沐,宁如深和李无廷一道送人去了韶觉寺。
再次来到寺中,殿瓦依旧。
此时正是逢魔时刻,天沉日暮。
寺门前亮着莲灯,净喜慈眉善目地等在门口,见了三人合掌道:
“陛下、二位施主,随贫僧来吧。”
宁如深吸了口气,叫上孙少永,“走吧。”
一行人穿过前院到了后山,抬头,又是那间栽着千年菩提的小院。
高大繁茂的菩提顶着夜幕,红布翩舞。
净喜停在院门口,“一会儿孙施主随贫僧进来便好,诸位还有什么话,就在此处说了。”
这就是临别的意思了。
小沙弥在一旁打着灯笼,宁如深看向跟前的孙少永,心潮翻涌,替人高兴而又难免不舍,“孙孙……”
“如深…”孙少永也看着他,轻叹安慰,“还是那句话,知道你在这里过得很好,我就很安心了。”
宁如深眼眶一热,“嗯。”
孙少永看了他几息,又转向默然陪在一旁的李无廷:万人之上的帝王就在跟前,他先是暗叹了一声自己这趟家回得真是排面——
随后仗着要走,肥着胆子叫了声,“那个,弟夫啊……”
还没等到人回应,就被宁如深噗通一踹,“乱叫什么!”
宁如深不落下风,“要叫哥夫。”
他光顾着占辈分,丝毫没觉出别的意味。
身侧,李无廷倏然看向他。
耳根映着近处灯笼的暖光,似透出难以抑制的薄红。
孙少永被踹得一嘶,“哥、哥夫。”
李无廷抿住唇角,应了声,“嗯。”
孙少永直起身看向他,“哥夫,你要照顾好如深。我…我们如深就托付给你了。”
他说的“我们”不止是他自己。
也是他们那个世界里宁如深所有的亲友。
李无廷认真,“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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